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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ldo;七月十四日。&rdo;她说道，一脸惊恐，好像这一天消失有什么特殊象征意义一般。

卡米尔离开他的办公桌，坐到她边上。

之前，他有两把椅子，一把椅子腿额外垫高，另一把额外降低。这两把椅子带来的心理效果是完全不同的。根据情况不同，他选择其中一把。伊琳娜不喜欢这些小把戏，所以卡米尔放弃了它们。这两把椅子被扔在了警队一段时间，大家一度用它们来给新来的警员开玩笑。但效果不如预期那样搞笑。然后有一天，椅子就不翼而飞了。卡米尔很确定是阿尔芒把它们拿走了。他想象他和他老婆，在桌子边，一个坐在高脚凳上，一个坐在矮脚凳上……

面对着布鲁诺夫人，他又想起这两把椅子，因为它们能帮助他产生一种同情感，他今天很需要这种感情。非常迫切地需要，因为时间真的很紧迫。卡米尔集中注意力在这场谈话上，因为如果他想着被关起来的女孩，那些画面就会侵占他，它们交织起来，使他思路混乱，唤起他更多的思绪，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可惜的是，洛瑟琳娜&iddot;布鲁诺和他不在一个频道上。这是个娇小苗条的女人，看得出来正常情况下应该充满活力，但，目前，她显得有所保留，顾虑重重。她表情僵硬，保持警惕。她相信他们是要向她宣布她儿子的死讯。她一再重复着这种预感，从宪兵队到她工作的汽车学校找到她开始。

&ldo;您的前夫昨夜自杀了，布鲁诺夫人。&rdo;

即便离婚已经二十年了，这句话还是产生了效果。她眼睛直直地盯着卡米尔。她的眼神在仇恨（巴不得他受苦）和无所谓（这也不是什么大损失）之间徘徊着，但终究还是惊恐主导了一切。首先，她说不出话来。卡米尔发现她的脑袋像只鸟。鼻子小而尖，眼神锐利，肩膀瘦削，胸部也是尖尖的。他完全可以想象要怎么画她。

&ldo;他怎么死的?&rdo;她终于开口问道。

&ldo;就离婚文件来看，她不该太为她前夫的死而遗憾，自然是更想得知她儿子的下落。&rdo;卡米尔心想，&ldo;如果她没有这么做，那一定是有原因的。&rdo;

&ldo;一个意外，&rdo;卡米尔说，&ldo;他当时正被警察追捕。&rdo;

布鲁诺夫人尽管知道她前夫是什么德行，也记得他的残暴，但她毕竟没有嫁给一个歹徒。按理来说，&ldo;被警察追捕&rdo;应该让她感到惊讶，然而并没有，她只是点了点头，感觉她很快就了解了情况，并且不费吹灰之力。

&ldo;布鲁诺夫人……&rdo;卡米尔表现出耐心，只是因为他需要迅速切入正题，&ldo;我们认为帕斯卡尔的消失与他父亲的死亡有联系。事实上，关于这一点，我们很确定。您越快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就越有可能尽快找到您的儿子。&rdo;

你会发现&ldo;信口雌黄&rdo;这个词非常适合描述卡米尔的态度，不信你可以查字典。因为毫无疑问，对他来说，这个男孩肯定像看起来那样，早已经死了。利用她儿子来要挟这一招实在不太道德，但他并不感到脸红，因为这毕竟让他们有可能找到另一个活着的人。

&ldo;好几天前，您的前夫绑架了一个女人，一个年轻女人。他把她关了起来，并且他死前没有告诉我们把她关在了哪里。这个女人现在正在一个什么地方，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并且，她就快死了，布鲁诺夫人。&rdo;

他等她作出回应。洛瑟琳娜&iddot;布鲁诺的眼睛左右飘荡，像只鸽子，她被互相矛盾的想法围攻，问题在于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选择。这个绑架事件和她儿子的消失有什么关系?她想这么问。但她没有问，因为她已经有了答案。

&ldo;我需要您告诉我您所知道的……不不不不，布鲁诺夫人，等一下!您会对我说您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绝对是个不明智的态度，甚至是最糟的，我向您保证。我请您反思一会儿。您的前夫绑架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我也不知道具体如何和您儿子的失踪有什么关系。而她就快死了。&rdo;

眼睛向右，向左，其实是她的头在动，而不是眼睛。卡米尔应该放张那个被关着的女人的照片在桌上的，放在她鼻子底下，好让她震惊，但有东西阻止了他。

&ldo;让-皮埃尔打过电话给我……&rdo;

卡米尔吸了口气，这不算是个胜利，但也算是个成功。事情终于开始有进展了。

&ldo;什么时候?&rdo;

&ldo;我也不记得了，大概一个月前吧。&rdo;

&ldo;然后呢?&rdo;

洛瑟琳娜&iddot;布鲁诺朝着地板努了努嘴。她缓缓开始讲述。特拉里厄收到一张&ldo;无效调查证明&rdo;，他很愤怒，警察显然认为是他儿子离家出走，他们放弃调查了，结束了。因为警察什么用都没有，所以特拉里厄告诉她说，他会亲自找到帕斯卡尔。他已经有了他的计划。

&ldo;是那个贱人……&rdo;

&ldo;一个贱人……&rdo;

&ldo;他就是这么称呼帕斯卡尔的女朋友的。&rdo;

&ldo;他为什么要这么鄙视她呢?&rdo;

洛瑟琳娜&iddot;布鲁诺叹了口气。为了解释她想说的，需要追溯到很久以前。

&ldo;您知道，帕斯卡尔是个……怎么说，非常单纯的孩子，您明白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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