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该死的人贩子!真该把她们千刀万剐了!”苏霜气愤的拍了桌子,吓得月牙儿尖叫了一声,缩到了苏槿怀里。苏槿忙安慰她,“这个姐姐不是坏人,她只是生气那些坏人把你推倒,要找他们算账替你报仇呢。”
“真的吗?”月牙儿露出小头来眨巴着眼睛盯着苏霜,苏霜僵硬的点了点头。
月牙儿长舒了一口气,“那月牙儿在这个姐姐身边是不是就不会再被人欺负了?”
闻言苏霜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伸手把她从苏槿怀里拉到了自己怀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不怕,有姐姐在,那些坏人再也不敢欺负你。”
见状韩瑀吃惊的看向苏槿,苏槿冲他做了个鬼脸,她也没想到二姐还有这么温情的一面,大概是想起了她早先也被人贩子拐走的经历吧。
待苏文山从官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柳氏依旧守在烁哥儿的床前,用湿毛巾给他敷额头,这会子烧已经退下来了。两口子才松了口气,给孩子盖上薄被,出了房门。
“当家的,官府那边怎么说?”柳氏帮他脱下外衣,拧了湿毛巾给他擦脸。
苏文山接过来胡乱的擦了一下,紫藤端了茶水进来,柳氏接过来吩咐道:“我之前不是让厨房给做了面,你去端来,然后去休息就可以了?哦,小荞儿呢?睡了没有?”
紫藤忙回道:“四姑娘已经睡下了,红杏守着她呢,厨房那边锅里留了热水,我怕老爷回来的晚了面就不好吃了,所以就让她们先回去休息了,我去下面就可以了,老爷夫人稍等,面一会就好。”
柳氏点点头,看着她出去,转头看苏文山,“听槿儿说,那人贩子好像还有幕后主使,查出来是谁了吗?”
“怎么能那么轻易就查出来,我同子书在官府那边等到现在,也没从人贩子嘴里得出一点有用的消息来,唉,这事怕是没那么好查啊!”苏文山叹气道,连子书去都没能问出点什么来,只能说明两点,一是那几个人贩子嘴紧,没招,二就是这幕后主使来头不小,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一种。
“别急,没事,既然咱们的孩子找回来了,其他的都是小事,就算查不出来也没什么,只要孩子平平安安的我就安心了。”柳氏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说了句,“去年的时候槿儿来替烁哥儿求情,说要给他请个习武师父,你也没准,我想着要不然还是请一个的好,有功夫傍身出门在外咱们也放心些,你说呢?”
苏文山微微含了笑,“你还不知道吧?烁哥儿这孩子早就跟着子成习武呢,有一段日子了。”
“子成的功夫好,他教烁哥儿我也放心。”
两口子又说了些别的,紫藤就端着面进来了,柳氏接了让她和红杏都去休息,两个人都稍微吃了些面,柳氏不放心烁哥儿,让苏文山先睡,自己却是在烁哥儿那屋里的桌子上趴了一夜。
这一夜无眠的还有苏霜,本来瞧见烁哥儿的烧退了她回到自己房里想睡觉来着,谁想刚闭上眼睛就听见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秋叶忙披了衣裳去开门,却见月牙儿抱着个枕头站在门外,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她。
秋叶忙回身向屋里回道:“姑娘,你睡了没有?是月牙儿来了。”
那个小女孩?苏霜翻身起来,秋凉给她披了外衣,跟着一同走到门口,果真看见月牙儿,便蹲下身子拉着她的手,“月牙儿你怎么没睡觉啊?”
月牙儿低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害怕。”声音小小的懦懦的,听的人心里一片柔软。
“既然害怕为什么不去找槿儿姐姐,倒跑来找我?”苏霜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看脸色显然是不耐烦了。
月牙儿怯怯的看着她,“姐姐不是说只要有你在,月牙儿就不用再害怕被人欺负了吗?”
这……苏霜低头看她,一直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秋凉和秋叶都怕她生气要撵人,都忙忙的要劝,没想到苏霜却伸手牵了她的小手,“进来睡觉。”
月牙儿高兴极了,忙迈着小腿跟着进来了。苏霜亲自把她抱上床,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她觉得有些尴尬,月牙儿却高兴的很,伸了小手搂着她的脖子,小脸贴着她的脸,很快就睡着了。在她攀上自己脖子的时候,苏霜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直,但想想自己个笑了,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自己不是也搂过小荞儿嘛,就当她是小荞儿不就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烁哥儿就醒了,大夫来给伤口换了药,嘱咐了几句就走了,柳氏自然是汤汤水水的伺候着。当烁哥儿问起月牙儿的时候,柳氏还是一脸的茫然,正好苏霜领着打扮的清爽的月牙儿来瞧烁哥儿,柳氏才知道原来昨天家里还来了这么一个小孩子。
烁哥儿就跟柳氏说了月牙儿怎么帮助她的,又听说月牙儿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自是怜惜她,让苏霜好生照顾着。没一会儿,红杏抱着小荞儿跟在苏翠母子身后都来了,小孩子们见了自然是很容易就玩到一出去,更何况小迪和小荞儿都还小,月牙儿大一些,还能帮着很好的照顾两个妹妹。
过了几日韩宸带着苏棠还有暖心来家里,说起人贩子一事,就说人贩子这事一直没查出什么猫腻来,那几个人贩子只说是他们几个想挣点银子花花才这么大胆的,并没有什么人在幕后指使。最后只得判了那两个拐卖孩子的男人发配边疆,那两个会功夫的丫头被怕签了卖身契,送到人市上去卖,卖得的银子和搜来的银子都要分给被拐孩子的家人作为补偿,因此这价格自然是要的不低。
韩宸笑着说那两个丫头在人市上已经卖了四五日了,一来价格太高不容易出手,二来也是平常人家惧怕她们两个这样带有武艺的,因此不敢招惹。
苏槿听了却是心里痒痒起来了,她一直想要两个会功夫的丫鬟,这可不是个机会嘛,更何况要是能把这两个丫鬟给收服了,还怕问不出那天晚上逃走的那个女人是谁嘛,她总是觉得那个女人应该是自己见过或者熟识的。
这不,苏棠她们一家人前脚刚走,苏槿后脚就带着小荷去找了韩瑀,韩瑀倒还真的跟以前不太一样了,竟然真的去韩家在朱雀城的各个店铺查看,她本来以为韩瑀只会坐在那儿等着下面的人来报这个那个的,然后随便应付敷衍了事,看来自己还真得对他另眼相看了。不过韩瑀在知道她的来意后很痛快的跟着她去了人市,还取笑她小胆。
她还真的是自己不敢去,以前家里买丫鬟都是直接从人贩子那儿买,后来那些牙婆更是送到家里供着挑选,她还从来没有去过人市买人,当然了,青石镇也没有这样的人市,据说人市是官府专门贩卖罪犯家属的地方,还听说有人曾经买到过什么高官家的千金小姐。自然,这价格肯定不低,官府向来都是很会讹人的。
人市只有上午才开门,跟市集一样热闹,不过来这儿逛的都是些富贵人家的管家或者公子,还有青楼妓院的老鸨子。苏槿同韩瑀在前面慢慢的逛着,小荷同韩瑀的随身小厮叫冬瓜的跟在他们身后,两个人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看到那赤发蓝眼的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不止他们,苏槿见了也好奇,问了韩瑀才知道是抓来的战俘,不过只是平民百姓。
看够了热闹,苏槿就向管事的问了那两个丫头的去处,竟然被告知今早已经卖出去了,至于是被谁买了,这个他们却是不能告诉的。苏槿自然失望的很,就向打听可还有卖有功夫的丫鬟的。那管事这会子可能心情不错,竟然热情的带着他们去瞧。
那是一个清秀的女子,长得秀气,但是板着一张脸,谁也不看,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被绑在那里,像一朵带刺的玫瑰般。
“这姑娘是怎么回事?”苏槿好奇的问道。
那管事的却只是笑不说话,韩瑀一看,就从荷包里取出一锭元宝塞到了他手里,那管事的就笑了,“这个是当朝吴将军家大姑娘的贴身女婢,自小就跟在那大姑娘身边,自然是习得了一身的武艺,还有一个丫头与她一起的,在别处售卖,不知道被谁买去了。”
“吴将军?就是那个私通外敌的吴将军?”苏槿忙问了句,没想到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那个丫鬟突然看了过来,目光里带着愤恨,“我家老爷没有私通外敌,是那陈耿陷害我家老爷的。”
“闭嘴!国公爷的名讳也是你等贱婢可以随便叫的!”负责看守她的衙役一鞭子抽了过去,恰好抽在她脸上,一道血痕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脸上,她恨恨的盯着那衙役,恨不得要吃了人一样。
那衙役嘿嘿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白皙的脸蛋,“我知道你会功夫,可是你中了软筋散,有劲也使不出来,我劝你还是别费劲了,再说害了你家人的又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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