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眼，清冷如冰，带着棱棱锐角，将澄琉慑地倒退半步。

这……这到底是什么人?

&ldo;琴娘?琴娘这是怎的了?&rdo;楚辞身后传来老夫人古氏的声音。

他绷着脸，抱着人转身，再面对古氏之时，怀里的姜琴娘已经离他约有一拳头的距离，没有肌肤紧挨，也没有过分亲近，规规矩矩的，比谁都懂礼。

澄琉捂住小嘴，这人竟然如此两面三刀!

&ldo;老夫人，大夫人脸色很不好，应当是操劳过度，还是请个大夫来诊诊的好。

&rdo;他说着这话，让古氏看到姜琴娘苍白的脸色。

随后，他也不说把人递出去，居然折身回厅，三两步上榻，小心翼翼得把怀里的人安放到柔软的褥子上。

古氏反应过来，忙对白姑挥手：&ldo;快，请唐大夫过来。

&rdo;

白姑嘴里应是，手脚不慢，眼瞅着就跑出去了。

古氏到榻边，俯身看了看，当即皱起眉头。

姜琴娘原本略有婴儿肥的嫩脸，此时清减了一圈，下颌都尖了，她闭着长卷睫羽，眼下有青黛，整张脸白的没有血色，便是那丹朱红唇，也不复光泽。

瞧着，真真让人心疼。

&ldo;澄琉，你来说说，你家大夫人这几日都在忙甚?&rdo;古氏法令纹深刻起来，那模样颇有些吓人。

澄琉噗通一声跪地上，将账册举过头顶，一五一十的道：&ldo;大夫人这几日都在看账，偶尔问起婢子外头的情形，婢子观大夫人这几日吃不下睡不好，愁眉不展，兴许是受了那些流言蜚语的影响。

&rdo;

古氏抿着唇，暗自剜了还晕着的姜琴娘一眼，碍于楚辞在，她也不好多说。

&ldo;真是个眼皮子浅，心思还深的，嘴长别人身上，还能如何，也不知到底在介怀个甚?&rdo;古氏低声埋怨了句。

转头，她便对楚辞笑着道：&ldo;扶风先生让您见笑了，您看还是依咱们刚才说好的，您今日便可从书院搬过来，两天后是黄道吉日，恰可行拜师礼，如何?&rdo;

早在榴花林那日，楚辞就察觉姜琴娘并不是很想聘请他过府当西席，索性他今日就亲自登门，几句话功夫便和古氏谈妥。

他拱手，一派斯文：&ldo;楚某，恭敬不如从命。

&rdo;

古氏脸上笑开了花，同时她暗自庆幸，好在不曾偏听姜琴娘的话!

今日一见，这扶风先生学识渊博不说，举止还端方君子，就刚才迫不得已抱人的时候，还离身远远的。

这等重规矩，懂礼仪，还曾是王公勋贵的启蒙恩师，做她孙儿的西席再合适不过了!

&ldo;那束脩，先生以为俸多少合适?老妇见识少，不曾去过京城，故而不知先生从前是几何?&rdo;古氏口吻小心翼翼中带着些讨好，生怕得罪了楚辞。

楚辞一本正经的道：&ldo;束脩么，不论多寡，图得个朝夕糊口，不去寻柴米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