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时正碰上一个邻居奶奶过来串门,余大叔说起了给顾千一他们说鬼故事的事,对顾千一说:&ldo;小顾,你们想听鬼故事,这奶奶最会说,我们有很多都是从她那里听来的。&rdo;
&ldo;我说的可不是鬼故事,我那都是亲眼见到过的。现在的年轻人很多事情没经历过,不知道。&rdo;奶奶摇着蒲扇说。
&ldo;对对,你给他们说说,年轻人都不知道这回事,他们想听。&rdo;余大叔说。
&ldo;是你自己想听吧。&rdo;余大婶嗔怪道。
&ldo;我们也觉得挺有意思的。&rdo;时在风笑着说。
&ldo;对呀,奶奶就说来听听吧。&rdo;回来喝了几口热茶,平静了会,顾千一觉得踏实了很多,心里没那么害怕,想听更多的故事。而且她觉得这些真的是很好的素材,她已经开始谋划把其中的一些故事用到小说里去了。
奶奶看着前方说:&ldo;我那个时候还很小,差不多十来岁,吃过饭后一个人去小叔家玩。小叔当时正在喝酒,看见我来了就叫我去井里面给他打泉水。那口井后来干了被填平了,现在都没有了,你们都没见过。他不喝自己家水井抽上来的水,只喝那口井的水。当时外面已经完全黑了,我害怕不敢去,可是不去又要被他骂,后来没办法还是硬着头皮去打水,又没有手电筒,只能摸黑过去。当时那口井旁边有一个水塘,还挺大的,去井边必须要经过那个水塘。我提心吊胆地拿着水壶往水井那边走,还没走到水塘边就听到有人在笑,笑的很怪,声音很尖,就像这样。&rdo;说到这奶奶学着奸笑两声,&ldo;我还以为有人在那边,当时还放下了心,没那么害怕。可等我拐过弯却吓了一跳,只看到一个全身雪白的东西坐在水塘边,头发都是白的,还滴着水,鲜红的嘴唇裂开老宽,露出满口獠牙,发出难听的&lso;嘿嘿嘿嘿&rso;的笑声。&rdo;奶奶又学着笑了两声。
顾千一越听越觉得后背发凉、冷风阵阵,奶奶突然的笑声直接把她吓得打了个哆嗦。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她赶紧把双手环抱在胸前,不自在地换个坐姿。她以为家里灯火通明,又有这么多人,不会太害怕,可事实证明害怕跟有没有灯火、人多不多根本没有关系。
大婶看她抱着双臂以为她冷,关心地问:&ldo;小顾,冷吧?去加件衣裳,我们这山里早晚温差大,别冻感冒了。&rdo;
&ldo;对啊,要是冷的话自己加衣服。&rdo;余大叔说。
顾千一直了直身子,说:&ldo;不冷,一点也不冷。&rdo;
&ldo;顾千一,你不会是害怕,吓的吧?&rdo;时在风故意说。坐在她旁边他已经强烈地感应到她的害怕。
&ldo;怎么可能,我还没那么胆小。是你自己害怕了吧?&rdo;
&ldo;要是怕就别听了。&rdo;余大婶说。
&ldo;是挺恐怖的,但是也很有意思。&rdo;
&ldo;都过了这么久了有什么害怕的。&rdo;奶奶继续说她的故事,&ldo;我当时也被吓住了,呆呆地站在那里盯着他,他也盯着我笑,那笑声现在想起来都汗毛竖起来。我想往回跑,可是水没有打回去又怕叔叔骂,没办法我只好把心悬在嗓子眼从他面前走过去,他也就那样看着我走过去。走过去后突然听到后面有什么东西掉到水里的声音,我吓得赶紧回头,那个东西就已经不见了。&rdo;
&ldo;那是什么东西?跳到水里去了?&rdo;顾千一问。
&ldo;那就是水鬼,我一从他旁边走过他就跳到塘里去了。&rdo;
顾千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把自己抱得更紧。她觉得周围的空气凉飕飕的,现在虽然跟大家围坐在一起,可是后面是空的,两个人之间都隔了一定的距离,太没安全感了。要是身边有个同性朋友在该多好,就可以抱团安慰,不用这么害怕了,可是自己身边只有个时在风。她看一眼时在风,虽然不能抱团安慰但还是往他那边挪了挪。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自然,她找话题问:&ldo;要不要喝茶?&rdo;
时在风摇摇头:&ldo;不用,谢谢。你胆子还挺大的。&rdo;
&ldo;呵呵,还好,这也没什么好怕的。&rdo;她直了直腰杆,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一口。她能说自己现在何止是害怕,是相当害怕吗!刚才奶奶说有东西掉到水里她赶紧回头看时,她听得心都提了起来,害怕听到那个白色的东西头没有了之类的话,幸好现实比她的想象要美好些。
时在风笑了笑。都吓成这样了还硬撑着,看她能撑多久。
&ldo;我回去跟小叔说起这件事他还不相信,骂我,说我是想偷懒故意找借口。从那天起晚上我就再也不去小叔家玩了。&rdo;
&ldo;水鬼原来长那样啊!&rdo;顾千一感慨。
奶奶摇着扇子说:&ldo;水鬼、小山鬼,我们什么没见过。&rdo;
&ldo;小山鬼?什么是小山鬼?&rdo;顾千一问。
&ldo;小山鬼啊,就是带个尖尖的帽子,个子小小的,跟小孩差不多,脾气也像小孩子。小时候我还在我们老仓库那边见过,有段时间他每天旁晚都站在仓库阴暗的地方看我们小孩子玩。&rdo;奶奶说。
顾千一问:&ldo;为什么?&rdo;
奶奶说:&ldo;他想和我们玩,但是我们都怕他,不跟他玩,他就只能在一边看着我们玩。&rdo;
&ldo;这么可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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