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解林安然,也清楚他这样的小动作是在干什么。像一只极其有礼貌的鼹鼠打算以一种不打扰到主人的方式偷偷摸摸地在他身上挖个洞。然然是生病了。他病在说不出话。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除非他自己被逼到无奈,否则说不出来。站在他的角度,商灏非常不能理解为什么对林安然来说表达自己的需要对别人是一种困扰。至少在他面前,他希望然然能说出来,累不累,困不困,饿不饿。这个人一直以来就好像都生活在几近密闭的躯壳里。一开始是从没有一个人问他,后来他就这个功能就逐渐退化了。林安然的脸被一只手稍微用力地捏住,让他松开嘴巴。随后人就直接被两手夹着胳肢窝往上抱,商灏把他抱高到与自己齐平,亲自把脸伸过去,哄他说:“来,往这亲。”林安然腼腆而拘束,整个人都特别不好意思,在他不耐的催促下,迫不得已地稍稍凑近,碰了他一下。商灏又利落地伸给他左脸:“这边。”林安然一顿,又亲了他一下。被亲完两口的商灏还十分嚣张地反问他:“爽不爽?”脸皮很薄的林安然一直在抿着唇笑,特别不好意思的模样。再一看,两边的耳朵尖都变红了。林安长得白白净净的,一笑就让人心软,灯光下唇红齿白的模样特别招人。商灏眸色深沉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将额头抵住他的,和他靠在一块。林安然这人对安全感有很大的缺口,刚好商灏这个人一天天都喜欢他喜欢得没完。两个人的身体亲密无间地贴在一块,毫无理由地就如此契合了。怎么就那么刚好,像一块奇形怪状的拼图冥冥中遇见了另一块拼图,又刚好发现了彼此的互补。又或者根本就是他的梦中情图,他把他想象出来了。林安然发现自己如今已经躺平,放弃挣扎了。隐隐中都已经放弃把商灏叫做“他”,在心里直接就按林安然的分然处理了。商灏搂着他,在他头顶问:“然然没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说的吗?”林安然又安静了。然然没有,然然不想说。别看他问得那么客气,好像商灏此人是多么人性化似的。实际上这话来者不善,被问到的林安然总感觉到了压力。形象地说,根本就像是下属被上司盘问“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这样的语气。他问的是今晚自己忽然拿着人物资料找他问问题的事情。是熟悉的被问住的感觉,以及熟悉的压力。林安然因为不会说话,在对话中经常性地会被别人问住,随之而来的焦虑感已经成了一种流程。“没有。”最终他只能这样说。他声音很弱,在商灏身上摇头。商灏轻轻顺着林安然的背,两个人这样靠在一起,他没有再开口了。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就在林安然期望这样舒适的沉默能一直持续下去时,耳边传来了商灏忽然的请求:“然然,跟我回去住吧,好不好?”他声音很低,其中又有一种叫人沉湎的温柔。林安然的心跟着他的声音细微地一颤,他不得不继续扭过头去,这次把后脑勺对着商灏。他动作之间有意地避开了一点外侧的肩膀,小心地没有碰到那块纹身的区域。商灏的声音在头顶笑他:“你碰也没事,都多久了,早就不痛了。”林安然没有说话。从商灏的角度能看到他的眼睫毛,安静又乖巧。他看了林安然一眼,自顾自地讲了下去:“这块是我几年前还在留学的时候纹的。那时候只觉得好玩,也没多想。”“你不想知道我纹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他问。林安然看他的时候,商灏也正在看着他。他告诉了林安然答案,这是一句拉丁语。“dixisseteaoihicentuannos”“我必然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说过爱你。”林安然笑。纯粹是因为商灏温柔起来真的很要命,他的耳朵酥麻了。商灏看他笑起来,问他:“你不信?”林安然笑着摇头。也不是他不想信,几年前他们根本还不认识呢。讲完了纹身的故事,两人熄灯睡觉了。林安然刚躺好了,又被一只手强横地搂了过去。房间沉入了夜的黑暗里,空气彻底安静下来。林安然躺在商灏身边,他闭着眼,心思却依然清明。很多模糊的念头一闪而过,无声而混乱地挤占他的头脑。林安然以前看的书里面说过这样的症状,大概就是,妄想症患者自己坚信其对象和他有着虚构的开展和关系,他们幻想着关系的开展和结束,这个对象甚至不一定是存在的。如果另一个“他”想让自己相信,以获取来自这段关系带来的安全感,那么他能做的事情会有很多。“商灏”做的事都是他做的,说的话也都是他说的。他不得不承认,在商灏身边的感觉果真很令人沉溺。“我必然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说过爱你”是来自告五人乐团的歌曲《爱人错过》中的一句歌词,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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