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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ldo;哪吒？你怎么会……&rdo;沈文约惊讶地问道。

哪吒急切地喊道：&ldo;你们快退后一点，不要让玉环姐姐担心。大孽龙就交给我和甜筒吧。&rdo;沈文约一怔，明月却是嘴角微撇，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ldo;你们两个能做什么？&rdo;

&ldo;当然是干掉大孽龙啦！&rdo;哪吒信心十足地回答，然后又迅速低下身子，对甜筒道：&ldo;我说的对吧？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rdo;

&ldo;嗯……&rdo;甜筒望着翻腾的大孽龙，眼神有些复杂。

沈文约还想多问一句，明月却眉头一皱，沉声道：&ldo;它又开始移动了。&rdo;众人都朝大孽龙看去，只见它身子伸平，再度朝着长安城的方向开始移动。刚才那些捣乱的小苍蝇耽搁了不少时间，现在周围已经清静下来，孽龙凭着本能的怨恨，向着怨恨的源头飞去。这一次，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挡住它了。

&ldo;甜筒！我们要怎样做？&rdo;哪吒摸着龙角，催促道。

&ldo;它连我一剑都受不住，指望它去干掉孽龙，别开玩笑了！&rdo;明月怒喝道。哪吒想要呵斥他，但看到他的断臂和苍白脸色，又不忍开口。这时甜筒缓缓道：&ldo;这个人说得不错。我的力量根本敌不过正常的大孽龙。&rdo;哪吒立刻翻译给其他人。沈文约一边努力控制着飞机的姿态，一边探出脖子去问道：&ldo;那你们打算怎么干？&rdo;

甜筒道：&ldo;这一条大孽龙，和普通的孽龙相比有一点特别之处。你们都知道，孽龙是怨念的集合体，是我们这些龙被擒获之前撕下的逆鳞组成的。所以大孽龙没有器官，它的身体里充盈着逆鳞散发出的怨气。&rdo;沈文约和明月回想起来，大孽龙全身覆盖的墨色鳞片，确实和寻常的龙不一样，鳞片披挂的方向都是相反的。换句话说，这是一条全身都是逆鳞的龙。两个人脑海里同时浮起惊叹，得要多少条龙的怨念逆鳞，才能拼凑出这么一头怪物！甜筒继续道：&ldo;孽龙的形成都是从一片逆鳞开始，通过吸引周围的逆鳞和怨气，逐渐成长的。所以每一条孽龙都有一片核心，那就是它最初的逆鳞。&rdo;

哪吒听出了一点端倪，眼睛瞪得滴溜圆。甜筒点点头：&ldo;不错。这条孽龙的核心逆鳞，正是当初我被你们人类抓起来时撕下的那一片。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就是那条孽龙，那条孽龙就是我。这就是为什么我对它的感应最为强烈。一看到它，我当初的记忆就全回来了，那时候为了反抗人类，我把自己的逆鳞撕扯下来，可真是疼啊……&rdo;

甜筒的表情发生了古怪的变化，仿佛陷入了回忆。&ldo;然后呢？&rdo;明月问。他对这个悲惨的故事没有兴趣，他只想知道如何消灭孽龙。&ldo;只要把这片逆鳞从孽龙身上剥离，它就会消散，这很简单。&rdo;甜筒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ldo;不过能分辨出哪片逆鳞是核心的，只有我‐‐即使是我，也只能飞近它经过仔细观察，才能找出来。&rdo;半空中一阵沉默。大孽龙身躯庞大，身上的逆鳞何止千片，而且又通体漆黑。想从它身上找到那片核心，难度相当于从一车稻糙里找出一粒麦子。更何况大孽龙无比狂暴，怎么会容忍甜筒凑近它的身体，一片片慢条斯理地寻找？甜筒看到人类都沉默了，神情越发淡漠：&ldo;所以，人类，如果你们不想让长安毁灭的话，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钳制住大孽龙，别让它乱动。&rdo;

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同时也是一件极难的事。如果北斗周天剑阵或者天策府空军主力还在的话，勉强还能做到。但现在长安的守备力量损失殆尽，这已经成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ldo;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和大孽龙同流合污，合为一体来为害长安？&rdo;明月质问道。甜筒轻蔑地摇摇头：&ldo;我不与它合体，只要袖手旁观，你觉得结局会有什么不同吗？&rdo;明月被一条龙说得哑口无言，沈文约哈哈大笑起来：&ldo;说得好！不过甜筒啊，刚才你有一点可说错了。&rdo;

&ldo;什么？&rdo;

&ldo;你是一条龙啊，只有爪子呀，怎么能做出&lso;袖手旁观&rso;的动作呢？&rdo;沈文约的话，让甜筒和负责翻译的哪吒都哈哈大笑起来，紧张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点，只有明月铁青着脸不吭声。沈文约拿起酒壶一饮而尽，然后把酒壶丢下天空：&ldo;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吧。我最近跟孽龙可着实打了好多场，发现比起弩箭和符纸，螺旋桨对孽龙的伤害更大一点。而且根据我的观察，孽龙的腹部似乎是最敏感的区域，之前针对那里进行的攻击，孽龙的反应都会迟钝一下，虽然时间很短，但确实是迟钝了。&rdo;

哪吒道：&ldo;沈大哥，你要做什么？&rdo;

沈文约挥了挥手：&ldo;凭着我出神入化的驾驶技术，只要设法让飞机撞到它的腹部，多少就能拖延一会儿。未必够用，但总比没有好。&rdo;

&ldo;那你岂不是也要死吗？这不行！玉环姐姐会伤心的！&rdo;

沈文约摘下护目镜，哪吒这时才发现，他的双眼和脸上都是干涸的泪痕。&ldo;我的战友全都战死了，如果我还能飞却没有继续战斗，怎么对得起他们，怎么配得上我大唐第一机师的名号？&rdo;哪吒急得不知该如何劝解才好，他不希望沈大哥去送死，可是也明白这些飞行员的骄傲和悲伤。甜筒对此则保持着淡漠的神情，看着大孽龙在空中缓慢而坚定的移动。它只是为了哪吒才来的，对其他人可没有任何照顾的义务。这时明月的声音再度响起：&ldo;让丧失了战斗力的废物去执行计划，那是一种浪费。&rdo;

&ldo;阁下有什么高见？&rdo;沈文约斜眼。他并不生气，经过刚才的事情，他知道对方在保护长安方面，哪怕牺牲性命也毫不含糊，对明月的臭嘴也就宽容以待了。明月从脖子上取出一串项链，项链的中心是一块大雁形状的晶莹玉片：&ldo;这是只有白云观高阶弟子才有资格佩戴的雁佩。我的师尊清风道长可以通过这个，得知佩戴者身边的情况。&rdo;

&ldo;你还指望那个糟老头啊？他不是被孽龙一尾巴砸飞了吗？&rdo;沈文约说。哪吒和甜筒却对视一眼，清风还活着，而且还跑到地下抢走了玉玺。明月难道还指望这个疯老头子来帮忙？明月把玉佩拿近耳边，仔细倾听。鸿雁玉佩闪耀起一道光芒，然后暗淡下去。明月抬起头，对甜筒高傲地说：&ldo;清风师尊会给你创造足够的时间，你不要笨手笨脚把事情搞砸，辜负了他的心意。&rdo;

沈文约抢在哪吒前头问：&ldo;那么，他要怎么阻止呢？再组一个剑阵吗？&rdo;

&ldo;白云观内，北斗周天剑阵是最强大的武器……&rdo;明月慢慢说道。

沈文约嘴一撇，心想，这玩意儿刚刚被孽龙打散，还有什么好吹嘘的？可他还没开口，就听到远处的长安城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震动。大家看看方向，发出震动的是骊山方向，那里是白云观的所在。明月继续道：&ldo;可它仍旧比不过白云观本身。&rdo;说到这里，明月勉强在机翼上站起来，遥向山门单臂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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