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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1页）

“老婆应该为我多躺一点。”“沈教授，你真的喜欢我这样吗？”名姝想到现在很流行的一个词，咸鱼躺，什么都不用做。“嗯，喜欢老婆。”名姝心里泛起甜味，丝丝缕缕的甜从心脏放出，像千丝万缕的线。跟沈教授在一起的时候，名姝似乎就是一条漂亮咸鱼，什么都不用做，她原来会不安，会愧疚，会觉得自己微沈教授做的太少，现在了解了沈教授的真正需求，她释然一些了。躺就躺吧，沈教授喜欢就好。要主动，她也学不太会。名姝扭头向后望了一眼，已经看不见月亮踪影，不知藏在哪朵云后面。“月亮躲起来了，沈教授。”“月亮睡觉了，老婆，我们也该休息了。”“不等老刘和张姨他们的消息了吗？”“去床上等。”沈君兰伸手拉上窗帘，揽着名姝去休息。名姝放下擦眼泪和擦鼻涕的纸巾，说要去洗手，沈教授才放开她。回到床上，两人互相侧睡着，望着对方，目光追随，相互缠绕。名姝很喜欢这种和沈教授互相凝望的感觉，好像天地间只有她们两个人，她们的眼中也只有彼此。“几点啦？”“凌晨三点多，国内是下午，老婆，你先睡，我再等会儿。”“我跟你一起等。”名姝话音刚落，沈教授的手机就响铃了，依旧是老刘的号码打来的，沈君兰立刻接通。“老刘，怎么样了？”“君兰，是我，”略带沧桑的男人声音，“是爸爸。”沈君兰眉头一皱，“我早就没有爸爸了，沈慕华，你别以父亲的身份来为乔倩说情，你把手机还给老刘。”“老刘在旁边，君兰，你要说什么，他都听得见。”沈君兰将信将疑，怕老刘受到胁迫，试探问道：“老刘，你跟张姨检查结果怎么样？”老刘双手交握，紧张地站在一边，他原来是沈夫人的司机，知道沈先生和夫人的那些纠葛，夫人离开后，他原本是不能继续留下来工作的，但沈教授留下了他，跟他遭遇差不多的还有张姨，他和张姨都是那时伺候沈夫人的人，从沈夫人还是温婉端庄的方小姐时就为方家做事，专门负责照顾方小姐。他很久没有见过沈先生了，沈先生容貌改变并不多，保养得当，气质儒雅，只是那双沧桑的眼睛透露出明显的老态和疲态，头发根也透露出一点白，跟扬立着的青丝并不和谐。他还知道，沈先生并没有表面看起来这般文雅，这只是最表层的皮，就是这层美好外皮引诱了单纯的方小姐，两家联姻，刚成婚时的方小姐看起来是无比幸福的，但好景不长，唉……老刘作为一个局外人都觉得痛，不愿细想。“想什么呢，君兰在等你回话。”沈慕华冷颜催促。老刘猛然从回忆中醒来，觉得仿若隔世，方小姐的女儿，沈教授在等她回话。“沈教授，我在。”沈君兰听出老刘明显受惊，直白地问：“沈慕华有没有胁迫你？”“没有。”老刘说的是实话，大概是上了年纪的人都免不了陷入回忆，沈先生也记起了一些自己犯下的往事，对曾经照顾沈夫人，也就是方小姐的人，多了几分慈悲心。“身体检查过了吗？”“检查了，张姨盆骨骨裂，医生说要住院修养，时间视情况而定，佳佳在陪着张姨，我没什么大问题。”“真的没问题？”“真的。”老刘道：“千真万确，沈教授不用担心，我们这种小人物，命没那么金贵。”“老刘，别这么说。”沈君兰沉声：“你跟张姨谁出问题，我的心里都不会好过。”沈君兰故意说给沈慕华听，希望沈慕华能多点良知，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昏头，只知道为情人女儿出头。沈慕华混迹商场多年，见过太多刀光剑影，明枪暗箭，怎么会听不出女儿这么明显的暗示。“君兰，我是对不住你和你母亲，今天我借老刘的电话联系你，没有什么别的意图，就是想告诉你，爸爸一直记着你，爸爸有为你打算。”“别装了，你就是为乔倩的事来找我的吧，没什么好商量的，她私闯妈妈留给我的别墅，还弄伤张姨和老刘，你觉得这是小事吗？”沈慕华叹了声气，“君兰，茜茜年纪小，她只是喜欢你。”“只是喜欢我？”沈君兰冷笑，“沈慕华你昏了头了，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你要怎么对乔倩母女俩好都与我无关，但请管好她们，还有你自己，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君兰，血缘斩不断，你毕竟是我的女儿。”“乔倩才是你心目中的女儿。”“茜茜是你乔阿姨的女儿，你们有婚约。”“呵。”沈君兰讽刺，“所以，你这样撇清关系，就可以堂而皇之跟乔丽搞在一起，还试图把我和乔倩绑在一起吗？沈慕华，你恶不恶心？”“君兰！”沈慕华一时失控大吼，很快又压下情绪，“君兰，爸爸这是为你打算，爸爸想把财产分你一份，你和茜茜两个人能守住。”“我不需要，我现在的生活很好，你的钱，我嫌脏。”“还有，我有妻子了，我很爱她。”美好梦“妻子？”沈慕华想到茜茜跟他提过的，君兰为了应付他们，短时间相亲找的妻子，只领了证，没办婚礼，也没通知亲友，怎么会有爱？沈慕华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他对君兰的母亲方淑仪方小姐那才是爱，因为爱结合，才有了君兰。“君兰，你娶妻的事情，茜茜都跟我说过了，我也看过那女孩的照片，一看便知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你不接受我和你乔阿姨的安排，也没有必要拿自己的婚姻来敷衍我们。”“你想多了。”沈君兰轻笑，“我确实没心情也没时间应付你们，你果真不配做我的父亲，根本不了解我，对我喜欢什么样的人都能妄下定论。”“君兰，爸爸是爱你的。”“别跟我说爱，爱从你嘴里说出来我觉得恶心，我甚至不相信你爱过我母亲，你当初年轻时不过是个凤凰男，觊觎外公家的财产，你对我母亲，从头到尾也只有虚情假意吧？”“君兰，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确实是爱你的母亲的。”沈慕华说着侧目看了一眼一直陪伴在他身侧的乔丽，乔丽依旧维持着姣好的面容，对他温柔一笑，眼睛里满是柔情蜜意，“君兰，我只是犯了天底下男人都会犯的错，我爱上了两个女人，一个是你母亲，一个是你乔阿姨。”“你这种人根本不配说爱。”沈君兰冷声讽刺。“君兰，我知道你在气我，把气话说出来，我们还是一家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跟乔倩母女才是一家人，我的家人里没有你。沈慕华的忍耐力几乎要消耗殆尽，身居高位多年，身边都是奉承他，捧着他的人，已经很久没有人对他这种冷言冷语的态度了。“不管你同不同意，君兰，你和你那个临时妻子的婚姻都不作数，你还是得跟茜茜结婚，沈家的未来需要你们两个合力经营。”沈君兰被沈慕华口中的“临时妻子”四个字气到恼火，攻击性十足地道：“肥水不流我这个外人田，既然你这么喜欢乔倩母女，你收了大的，不如连小的也一起收了，你们三个人和和美美，再生一个，绝不用担心后继无人。”这话听起来有些大逆不道，沈君兰说出口，觉得异常解气，但她怕吓到名姝，立刻转脸去看名姝的表情，名姝对她微笑，主动握住她微微发汗的手。小兔子老婆这次没有害怕她，恐惧她，躲开她。电话那头，沈慕华彻底气炸，“君兰，你竟然跟爸爸说这样的话，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吗？”“如果你这么容易就被气死，就好了，至少不会再来纠缠我。”沈慕华气得急喘气，沈君兰听见这噩梦般的熟悉的气声，她恍惚间想要闭上眼睛，捂住耳朵，试图阻止年幼时的一些暴虐记忆在脑海重现。但记忆不受控，哪里阻止得了呢。艳丽到要滴血的玫瑰花，白色的马鞭，冷银色金属光泽的尖针利器，淌血的伤口，以及千疮百孔的心脏，都只是假性愈合，在每一次回忆起时都会被更残酷地揭开，将努力活在阳光下的灵魂拉回暗黑地狱。魔鬼是没有心的，沈慕华是魔鬼，他亲手把爱他的人也变成了魔鬼，沈君兰深知自己是魔鬼的结晶，她的骨子里也带着些暗黑，但正常时期的母亲和外公努力给她正常的教育，叫她能克制和约束自己，不至于堕入深渊。在和魔鬼对话的时候，她灵魂深处的攻击性被激发出来，对抗魔鬼。“沈慕华，我不是你的傀儡。”沈君兰一字一句，重重地说。沈慕华被气到无法言语，一旁的乔丽抬手帮他顺气，眼神交流得到沈慕华的示意，妖冶的红唇开合，“君兰，我是你乔姨，你爸爸他今天找你真的是好意，你不要误会他，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对我有意见，我也不奢求能被你接受，被你喜欢，但希望你能不要迁怒你爸爸，还要茜茜，茜茜是真的很喜欢你。”“抱歉，我是个会独立思考的成人，不接受任何洗脑，乔倩喜欢谁是她自己的私事，与我无关，我也没义务满足她的需要。”“君兰啊……”乔丽还要说，沈君兰直接打断她，道：“这次的事没商量，乔倩要为她犯下的错负责。”说完，沈君兰便直接挂断电话，那边生气的沈慕华和为女儿焦急的乔丽都无可奈何。沈君兰觉得格外疲惫，她今天说了很多话，不同于课堂上的教学那般游刃有余。她已经几年没跟沈慕华他们联系，也鲜少与人争吵，不知自己这次吵架表现如何。“沈教授，累了吧，我们睡觉。”名姝心疼地说，她单是听着沈教授跟那些会给沈教授带来伤害的人交涉就觉得累了。“嗯。”沈君兰关掉灯，紧紧搂着名姝睡。只还能休息不到4个小时，她们都默契地没有出声。沈君兰捏着名姝的手指，暗自琢磨尺寸。“沈教授，你睡不着吗？”沈君兰收手，“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没，沈教授，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吧。”黑暗中，沈君兰愣了一下，唇角不觉勾起了弧度，“老婆，你要哄我睡觉吗？”“我试试。”名姝并没有什么把握，“小时候照顾文轩，经常给他读故事书。”沈君兰微笑说好。“从前，森林里住着一只大灰狼和……”名姝停顿了一下，她原本想讲大灰狼和七只小羊的故事，猛然想起故事的结局，决定自己重新编一个，“森林里住着一只大灰狼和小白兔，还有很多其他动物，所有动物都告诉小白兔要躲着大灰狼，小白兔问为什么，大家说因为大灰狼会吃了小白兔，小白兔很害怕，谨慎地躲着大灰狼，避免落入狼口。”“有一天，小白兔不慎掉入一个陷阱，求助无门，路过的动物都爱莫能助，只有一只丑陋凶恶的野兽对她虎视眈眈，说可以救她，但她要付出代价，小白兔拒绝了，小白兔继续求助，引来了一只大灰狼，小白兔瑟瑟发抖，大灰狼站在陷阱边缘往下望着她，大灰狼愿意直接递给她绳子拉她上来，小白兔选择接受了大灰狼的帮助。”“起初，小白兔觉得大灰狼是一只善良不食肉的好狼，其他动物都误会她了，但很快，小白兔发现大灰狼是食肉的，大灰狼想一步一步吃掉小白兔，小白兔又吓到了，大灰狼停下来，对她说，等你在长大些，我再吃你，等你懂得快乐了，我再吃你，后来，大灰狼对小白兔说我爱你。”名姝讲到这不讲了，去看沈教授有没有睡着。狼爪轻轻按在她心口，“老婆，怎么不继续说了？”“沈教授还没睡着呀？”“快了，听完故事就睡，结局是什么？”名姝想了想说：“未完待续。”沈君兰又想捏小兔子，但控制了狼爪，微笑说：“我来续，故事的最后，小兔子跟大灰狼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名姝心里泛起涟漪，暗自欣喜，但又觉得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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