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瑜夫人闻之一凛:&ldo;产妇忌讳的东西?什么东西?&rdo;
&ldo;黑三棱。&rdo;太医答了,续又解释道,&ldo;此物活血化瘀,但为孕妇所忌,误用多致小产。不过润仪娘子胎像一直稳固,这孩子大抵能保住……&rdo;
这番解释并没有什么人在意,众人好奇的均是陆润仪如何会误食了黑三棱。虽则陆润仪有孕不曾晋位、甚至有失宠之势,但宫里上下对这胎到底还是上心的。
一时各自静默,只待皇帝发话。皇帝面色发沉,轻道了一句:&ldo;交宫正司查。&rdo;
屋内的惨呼不绝于耳,与正厅里的安寂对比鲜明。民间有言道&ldo;七活八不活&rdo;,是说七月早产的孩子比八月活得更多,但……陆润仪这胎算起来都不足七个月,必定凶险。
贺兰子珩沉默着,思量着近来的种种。上一世,陆氏这孩子生得很是顺利,在盛夏出生,母子平安。那时陆氏也算得宠,都不曾遭过这样的毒手,这一次明显冷落多了,怎的反倒出了这样的事?
会是谁去害她……
苏妤亦沉默着,惨叫声入耳间,额上禁不住地渗了冷汗出来。不该是这样,那梦她也做了不止一次,明明看到她平安生产,怎么会出了岔子……
且不说那黑三棱的事,便是太医那一句&ldo;受了惊吓&rdo;,自己便已脱不了干系。
一声哑笑,感叹当真是天意弄人。从前,梦境时时精准,她却因为受尽厌恶连翻身的余地也无;如今处境好了、许多梦看得比过去更清楚些,却是如此的不准了。
如是未能母子平安……
苏妤不自觉地偏过头去打量皇帝的神色,与他视线一对便窒了息。说不好自己在怕什么,又不敢躲避他的目光。
但见皇帝微一颌首,睇了眼旁边的席位,示意她过去的意思。苏妤扶了折枝的手站起身,行到他面前一福才落了座,垂眸不言。
陆润仪的喊声盖住了厅中的其他声响,贺兰子珩凑近了些对苏妤轻道:&ldo;你先回去歇着?&rdo;
苏妤微怔,摇一摇头:&ldo;臣妾不累。&rdo;
皇帝一哂:&ldo;如是累了便回去,不必硬撑着。&rdo;说着笑意促狭地睇着她,补了句,&ldo;你又不是太医。&rdo;
守不守着都一样。
&ldo;……诺。&rdo;苏妤颌首应下,侧头见一宦官入了殿,一揖道:&ldo;陛下,宫正司问出来了。&rdo;
好快。
众人均等着结果,皇帝沉了一沉,思量着不耐道:&ldo;晚些再说。&rdo;
&ldo;诺。&rdo;宦官一揖退下,苏妤侧首间见折枝神色微显异样,黛眉一蹙,思忖片刻招手让她上前,平淡道:&ldo;渴了,去沏茶来。&rdo;
茶奉上来,苏妤揭开盖子一瞧,登时面色煞白。
茉莉娥眉。
皇帝觑了她一眼,笑问:&ldo;喜欢花茶了?&rdo;
&ldo;……是。&rdo;苏妤低应了一声,抿了口茶,几乎浑身脱力。
卧房里倏然安静,静得众人心中一惧。片刻后,医女匆匆地出了殿,一福身禀道:&ldo;润仪娘子生了……&rdo;
但未听到哭声。
那医女又道:&ldo;是个小皇子。&rdo;
却是无人敢说一句&ldo;恭喜&rdo;,连皇帝也半点笑容都没有。虽是未说皇子夭折、亦未说陆润仪难产而死,但这般的安静,可见是情况不好。
顿了一顿,还是佳瑜夫人问那医女:&ldo;润仪娘子怎么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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