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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就是从那个时期开始，托马斯开始进入她的房间的。早一点儿或者迟一点儿，这并没有太大区别。因为接下来的时期拍的照片并不是非常鼓舞人心。比如这是阿历克斯，差不多十三岁的样子。集体照，家庭照。阿历克斯在右边，她母亲在中间，托马斯在左边。一个郊区房子的露台。一个生日。&ldo;在我去世的哥哥家。&rdo;瓦瑟尔夫人说。说着，她画了个十字。一个简单的手势有时候会打开全新的神奇视野。在普雷沃斯特的家里，他们信上帝，或者说他们曾经信过，不论如何，他们画十字。在卡米尔看来，这对于小阿历克斯来说，不是件好事。阿历克斯长大了一点儿，不是很多，但她长高了，还是那么瘦，笨手笨脚的，她给人感觉有点儿笨拙，身体平衡感不好。她让你不可避免地产生一种保护欲。在这张照片上，她有点儿比别人靠后站。照片背后，很久以后，阿历克斯用成人的笔迹写着：&ldo;母上大人。&rdo;瓦瑟尔夫人并不是太有王室风范，最多是着装有点儿讲究，她转头，对她的儿子微笑。

&ldo;罗伯特&iddot;普拉德利。&rdo;

阿尔芒来接班。他用一支新原子笔在一本新笔记本上记着那些回答。刑事科的节日。

&ldo;不认识。怎么，这也是阿历克斯的受害者?&rdo;

&ldo;是的，&rdo;阿尔芒回答，&ldo;他是长途司机。他的尸体在东线高速公路的一块空地上被发现，在他的卡车里。阿历克斯往他眼睛里扎了一把螺丝刀，还有一把螺丝刀扎在了他的喉咙里，然后往他嘴里倒了半升硫酸。&rdo;

托马斯思考了一下。

&ldo;她可能和他有什么仇吧……&rdo;

阿尔芒没有笑。这是他的本事，他像是没有听懂，或者根本漠不关心，事实上，他只是完全集中精力。

&ldo;是的，毫无疑问。&rdo;他说。阿历克斯有点儿易怒，在他看来。

&ldo;那些姑娘……&rdo;

言下之意，你们也知道她们就是这样。瓦瑟尔是那种说话时眼神猥琐的人，并且一直试图找寻别人眼里的默契。人们觉得这种眼神通常可以在那些老色鬼、那些性无能者、那些性变态身上找到，事实上，这种眼神在男人身上很普遍。

&ldo;所以，罗伯特&iddot;普拉德利，&rdo;阿尔芒又说，&ldo;这个名字对你来说没什么特别的吗?&rdo;

&ldo;完全没有。应该有吗?&rdo;

阿尔芒没有回答，在他的档案里搜寻。

&ldo;那，贾德诺，贝尔纳?&rdo;

&ldo;您是要一个一个问我吗?&rdo;

&ldo;一共才六个，很快的。&rdo;

&ldo;我，这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rdo;

&ldo;好吧，和您的关系就是，贝尔纳&iddot;贾德诺，他认识您。&rdo;

&ldo;什么?!&rdo;

&ldo;啊是的，您回忆一下!贾德诺，埃唐普的修车工，您在……&rdo;他查看着他的档案，&ldo;在1988年的时候卖给他过一辆摩托车。&rdo;

瓦瑟尔回忆了一下，让步说：&ldo;或许吧。这太久远了。1988年，我才十九岁，您说我要是记得的话……&rdo;

&ldo;但是……&rdo;

阿尔芒一张一张翻查着他散乱的档案。

&ldo;这里。我们有一份贾德诺先生的朋友的证词，他说对您印象很深。你们当时都是摩托车发烧友，在那个时候，你们还经常一同出游……&rdo;

&ldo;什么时候?&rdo;

&ldo;1988年，1989年……&rdo;

&ldo;您还记得所有您在1988年时认识的人?&rdo;

&ldo;不，但这个问题不是问我的，而是问你的。&rdo;

托马斯&iddot;瓦瑟尔露出疲惫的神色。

&ldo;好吧，就算我承认，游车河，二十年前。那又怎么样呢?&rdo;

&ldo;那么，这就有点儿像一条线索。您不记得普拉德利先生，但是您记得贾德诺先生，而他，他认识普拉德利先生……&rdo;

&ldo;谁和谁还绝对没有一点儿联系呢?&rdo;

阿尔芒表现出了一丝他平日没有的细腻。他转向路易。

&ldo;是的，&rdo;路易回答，&ldo;我们知道这个理论，它很诱人。但我觉得它有点儿不符合我们的主题。&rdo;

图比娅娜小姐六十岁，眼明脚快。她坚持别人叫她&ldo;小姐&rdo;，她这样声明。她前天接待了卡米尔。她从市游泳池出来，他们在一间咖啡馆聊了一会儿。坐在她对面，在她湿漉漉的头发里，可以看见不少白发。她是那种欣然变老的女人，因为这增加了生命的张力。随着时间流逝，难免会搞错一些学生。她笑了。每次她遇到一些和她谈论自己孩子的家长，她只能假装感兴趣。不仅仅是因为她不记得，更是因为，她不在乎。&ldo;我应该觉得羞愧。&rdo;但是阿历克斯，她记得比别的孩子清楚，是的，她在那些照片上都认出了她，这个瘦小的女孩。&ldo;这孩子太黏人，总是在我办公室附近转悠，她总在课间来看我，是的，我们两个人相处很好。&rdo;阿历克斯很少说话。但她还是有些朋友，她很爱玩，但让人惊讶的是，她会突然一下子变得很严肃，&ldo;毫无预兆，就这样，严肃得像个教皇&rdo;，不一会儿她再重新说话，&ldo;像是突如其来的一种缺席，像是她突然掉进一个洞里，太奇怪了&rdo;。当她遇到麻烦，她会有些结巴。图比娅娜小姐说她有点儿&ldo;大舌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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