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当即停下扫地动作,以佛礼相回,&ldo;阿弥陀佛,施主因何事困惑?&rdo;
齐临渊毕恭毕敬地道:&ldo;打扰师父了,弟子看这地面已是洁净无尘,不知师父为何还要反复清扫?恕弟子慧根尚浅,不明师父此举是否别有深意。&rdo;
&ldo;阿弥陀佛,此尘是贪非尘土,尘乃贪名非尘埃,诸智者众除彼尘,如来教中不放逸。&rdo;老僧吐辞如流水般,缓缓道来。
听了老僧之言,齐临渊就更加不懂了,歉然问道:&ldo;阿弥陀佛,师父请恕弟子愚钝,思下仍是不明师父所说何意,还烦请师父再为弟子解疑。&rdo;
老僧眉目泰然,一字一顿地道:&ldo;是扫尘也非扫尘,扫尘实则扫心,贪嗔痴皆垢土,扫之而去,乃净。&rdo;
&ldo;多谢师父为弟子解惑,师父之言,弟子定当铭记,好生思考。&rdo;齐临渊躬身合十,姿态谦谦。
&ldo;阿弥陀佛。&rdo;老僧回礼后又继续一帚一帚地扫着一尘不染的地面。
旁边的小蝶听的一头雾水,适才齐临渊与老僧交谈之时她不敢随意插话,现下终于言毕,还未走出两步,小蝶便急不可耐地问道:&ldo;临渊哥哥,小蝶不懂。&rdo;
齐临渊笑了笑,&ldo;其实,哥哥也不是太懂。&rdo;
&ldo;临渊哥哥也不懂?&rdo;小蝶诧异,在她心中,齐临渊可是知天晓地,她还没有见过有齐临渊不知道的事情。
&ldo;傻丫头,当然也有哥哥不懂的,待我日后悟明了其意,一定解释给小蝶听,好不好?&rdo;齐临渊摸着小蝶的头,笑如春山,山中繁花烂漫,芳菲满堂,三分姹紫,七分雪色,自成一隅冰雪之姿。
&ldo;嗯,临渊哥哥,出息,&rdo;小蝶郑重颔首,又指着正在鼎炉前敬香的人,&ldo;小蝶,上香。&rdo;
&ldo;好。&rdo;齐临渊本以为上次小蝶在这里被烫伤后定不会再敢碰香了,没想到这小姑娘丝毫不怯,他心中甚安,那次事情总算没有给小蝶落下余悸。
三叩三拜后,齐临渊替小蝶将香插进鼎内,这次没有顽童撞人,也没有老妇无辜摔倒,小蝶也未再受伤。
&ldo;临渊哥哥,青檀,走。&rdo;小蝶拉着齐临渊往青檀树下走去。
她站在树脚下,仰头往上看去,瞪大一双水灵灵的俏眼,惊呼道:&ldo;青檀,好高,比临渊哥哥高。&rdo;上次来的时候,一是人太多,二是她受了伤,所以并没有太过注意这棵树,现在站在树下才惊觉此树之粗高。
葱白十指顺着树皮凹理寸寸抚去,齐临渊意态闲雅,吐辞如云:&ldo;菩提寺建寺已有百年之久,这棵青檀,至少也该有三四百年,才得如此参天古木。&rdo;
小蝶也学着齐临渊的样子伸手抚上青檀古树。
&ldo;若是有一日,你找不到临渊哥哥,又想哥哥了,便到这棵树下来,把想对哥哥说的话对它说,那样哥哥就能听到,就会来这棵树下等小蝶,好不好?&rdo;齐临渊偏过头看着小蝶的发髻,看着她触着古树的手,眼里极尽柔煦。
小蝶仰起头看着齐临渊,&ldo;小蝶找不到临渊哥哥?哥哥去哪里?&rdo;
齐临渊却不回答,而是急切地重复:&ldo;我……小蝶,你要记住哥哥说的话,想哥哥了,就到这棵树下来,好吗?&rdo;
&ldo;小蝶记住了。&rdo;小蝶重重地点了点头。
齐临渊终于展眉而笑,轻轻摩挲着古树裂痕斑斑的树皮。
&ldo;小蝶,走,哥哥带你四处看看。&rdo;齐临渊牵起小蝶就往寺中走去。
两人足足在寺中转了约摸两个时辰,每一个大殿都进去上香跪拜,除了僧人所住之处,其余地方都去了一遍,再走回青檀树时,小蝶就嚷着不想走路了。
齐临渊笑了笑,背起她出了寺庙,走下石阶。
小蝶伏在齐临渊背上,轻声问道:&ldo;临渊哥哥累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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