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伏趴在地,颤抖着说:&ldo;说是……萧采将军战死沙场……&rdo;
我脑子轰地一声仿佛炸裂开来,我一不留神跌坐在地,小太监连忙过来扶我,我呆滞地看向前方,张牙舞爪地推开他。
&ldo;陛下节哀啊!&rdo;
&ldo;节哀?我节哀个屁!&rdo;我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引来一拨又一拨的太监婢女伺候和劝说。
&ldo;陛下陛下,这是萧将军的佩剑,陛下好生收着吧!人死不能复生,陛下节哀顺变吧。&rdo;泪眼朦胧中,灯影交错下,我不知道是哪个人递了把剑给我。我抢过那把剑,抱在怀里,脸颊紧紧贴着剑身,仿佛怀里的是萧采。
等我情绪稍稍平复下来,我哑着嗓子问:&ldo;尸首呢?&rdo;
&ldo;捷报上说……被……被契丹人的训狼给叼去了,怕是……怕是抢不回来了……&rdo;不知道是那个尖细嗓子回答的。
我眼前一黑,嗓音颤抖着:&ldo;什……什么?&rdo;
怎么会?
怎么会连个尸首也没能留下?
&ldo;备马!&rdo;我一度感觉天旋地转,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朝殿外走去。
一群太监内侍簇拥过来。左一个陛下节哀,右一个陛下不可,亦步亦趋地跟着我,有胆大些的就干脆跪下来拦我去路,我抬脚要踢过去,却有人揽住我的腰,扳着我的肩,拉着我的袖子。
我闹累了,瘫在一群太监中间,一动不动。
我想起了那天他认真地盯着我的眼睛,珍而重之道:&ldo;我帮你,帮你守护这大好河山!&rdo;
我轻轻地应了声:&ldo;好!&rdo;
当时我并不知道,多年后,我最心爱的人,会为了这样一句话,为了守护我手里的江山,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ldo;萧采啊萧采……&rdo;用尽全身力气,我喃喃说道。
他或许并不知道,他死了,连带着我的天空也一并塌了,连带着我的生命也一起枯竭了。
我想起了那天我送他出征,我递酒给他,我说:&ldo;萧采,我等你。等你凯旋归来!&rdo;
我没想到的是,这一杯送别酒,倒真成了送别酒。
这个骗子!信上说着让我等他,自己却一死了之了?
浮生长恨欢娱少,向来聚少离多,如今怎么就突然生离死别了呢?
我呆滞地看着天空。是天亮了么?还没有入冬呢,怎么就下雪了呢?
&ldo;陛下,陛下的头发,怎么……怎么白了?怎么全白了!&rdo;有人慌慌张张地惊叫。
是啊!我老了!真的要老了啊!
萧采,这次换我来陪你了!换我跟你走了!
我疲惫地闭上眼睛,耳边比以往更加吵闹,各色的声音夹杂在一起,不得安生。
最后,一声尖细嗓音刺耳得像晨钟的钟声一般响遍整个大内――
&ldo;陛下,崩了!&rdo;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已完结,番外原先也写了,到时候再放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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