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四月的脸涨得通红,卢八月已经和酒店结完了账。他走过来的时候只看见自己的堂嫂摔一跤之后,一屁股坐到地上,抱着脑袋喊疼。他有些莫名其妙的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喝醉酒了?自己摔一跤,还得让人去扶她不成?像个孩子还哭了?”
翠香哼了一声,拉着卢靖就走:“你们之间的事,你们自己去搞定吧?我带着静静先回去休息了。现在我腾不出时间,毕竟这两天事情太多了。等过几天我会亲自打电话给太太,让她派人来把这个疯女人给带走。港城还是都别去了,最好直接去国外,这脑袋不清白的人留在身边,迟早是个祸害!”
卢靖被翠香拉着走了一段距离,卢八月就跑了过来。他跟着后面喊:“翠香,你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呀?我不送你回去,路上不安全。虽然这里离家不远,但是有些时候还是要小心点啊!”
卢靖怕翠香和卢八月又吵起来,赶紧转移话题。卢靖问翠香:“我听说她叫春香?那按照这样算,她应该算是我们家的丫鬟之类的吧?最起码按照这个取名的方法,她也应该是罗家或者卢家的丫鬟才对吧?”
卢八月笑着解释:“我叔叔也就是卢四月的爸爸,是我们卢家专管出门的事宜的管事。我爸爸是卢家大管家,春香的哥哥原来是负责驾马车的车夫。后来卢家买了第一辆小汽车,春香的那个二哥去学习了驾驶汽车的手艺。他们一家祖传的都算是卢家的车夫,后来春香的二哥成了家里小汽车司机。
春香按道理应该算是卢家的丫鬟,原来可没有这么好听的名字。原来我们家为了省事。女孩子名字里都带着花字,比如桃花,梅花,银花,金花,春花,秋花,冬花,夏花之类的。后来她被挑到了太太院子里,因为太太院子里全是春字,基本上都是太太从罗家带来的陪嫁丫鬟。
所以春花就改叫了春香,她是你妈妈房里的,倒夜香的丫鬟,粗手粗脚的,又不识字。并不是那种像翠香,梅香这样管着精器事物的丫鬟。因为不识字,所以太太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不会用这样的人。”
卢靖诧异的问:“倒夜香?那是什么好活吗?”
翠香接话:”倒夜香可不是什么好活?毕竟主子们睡了。半夜三更的他们就要悄悄的,进房里去换了马桶。不能惊动主子,还要打扫卫生,熏香。
他们基本上都是夜里才出来做事,就是换了马桶,全部马桶都要提去后院最偏僻的地方,集中处理。刚刚刷完这一批,早上等老爷,太太,少爷,小姐们起床去给老太爷,老太太请安问好,她们就马上把马桶全部再提出去清洗。
那时候可没什么茅厕,卫生间之类的这些东西。尤其在卢家从沪市搬回老家,倒夜香,刷马桶的工作就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了。每天都要保证房间里放马桶的地方不臭,马桶还要及时清洗干净。可以说是个辛苦还不讨好的工作。”
卢靖点了点头:“照这么说的话,那为什么春香的两个哥哥,还有他父母后来都留下了?是因为马车,汽车都被放弃了?”
卢八月告诉卢靖:“不是这样的!当时春香的二哥不是有一门开小汽车的技术吗?后来又去学了开大汽车,就是那种卡车。卢家不是后来把工厂全部捐了出去吗?搬回老家的之前,他就被老太爷安排去了工厂开卡车了。后来又带着春香的大哥去做了卡车上搬动货物的临时工。
然后他们就闹着脱离了我们家,当时也确实是喊着人人平等嘛?所有的奴仆都解除了契约,除非自己愿意,否则都可以自由的去找工作了。当时老太爷也给了这些人一笔遣散的费用。他并不强求,所有的人必须跟着我们搬回老家去住。
有很多人当时觉得可以分田地,分房产,还有卢家给的遣散费,也自然不愿意再跟着回老家去了。真正跟着卢家走的人好像也不多,我爸爸这样的大管家,还有我母亲这些在里面管事的婆子,好几家都不愿意离开,就跟着回了乡下。
春香娘家当时就是这样和我们分开的。毕竟工厂捐出去了,他们并没有被辞退,反而按照当时的话叫翻身农奴当主人了。
卢四月的爹当时不肯离开,就跟着我爸爸,我妈妈一起回了老家。后来我叔叔叔也就是卢四月的爹妈,在卢家逃跑的时候自愿留下来守着老宅。让卢世月和春香跟着我们走了。
至于卢四月为什么会娶春香?那就有一段故事了。说是有一年卢四月喝醉了酒,第二天早上醒来春香就在他被子里了。那顿酒是卢四月跟春香的两个哥哥一起喝的。不然你以为卢四月这样一个自认长得好看,口才好,这么个自视甚高的人怎么会娶一个粗使的,还是倒夜香的丫鬟?”
卢靖瞪大了双眼,看着卢八月,翠香的眼睛,确定事情的真实性。翠香好笑的拿手在卢靖的眼前晃了晃:“行了!你别这么诧异,这段历史也就我们这几个稍微年纪大的知道。他们夫妻俩对外都宣称是从小定的亲,因为一都是卢家的仆人,关系也还好。所以卢四月的孩子们,都从来没有怀疑自己母亲和父亲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一对恩爱夫妻。
只是卢四月这个老婆春香,有些拎不清,你妈妈不喜欢她,所以她并没有得到重用,反而是在婚后让她回了自己家,没有再让她来院子里伺候。
后来去了国外,你也知道卢四月基本上是在你爸爸身边伺候的。跟你妈妈两个人的关系并不是特别好,春香对于你妈妈就更加没有半分的恭敬了。难得见面,她是从来不会请安的。
后来你妈妈不是把卢四月扔去非洲了吗?这个女人不但不愿意陪着丈夫去吃苦,反而躲在了儿子家,不愿意回自己家了。据说还磋磨儿媳妇,经常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搅得家里鸡飞狗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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