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就在附近。刚才他跟在我们后面一一他在那儿,瞧,去咖啡馆了。他一定去了十一街,想碰碰运气。现在他该填肚子了。&rdo;
看到他走进去,我说:&ldo;好吧,听着,给你的笑话再添点儿佐料。你和那市局的探子是朋友吧。&rdo;
&ldo;嗯,一般。&rdo;
&ldo;去找他。街角那个小铺卖啤酒吗?好,带他去那儿解解渴。给你报销。我的车离开咖啡馆之前,缠住他。我要带&lso;粉子&rso;兜兜风。&rdo;
&ldo;不,我要遭报应的。把他的领带留给我。&rdo;
&ldo;好的。动起来,走吧。&rdo;
他下车走了,我坐在车里等。没多久,我看到他和那探子出了洗衣店,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我踩油门,换挡,开车走了。这次我就停在咖啡馆前,下车走了进去。周围没警察。
&ldo;粉子&rdo;在,同一张桌子,似乎还是同一碗汤。我瞟了一眼别的顾客,坐在凳子上的人,没什么好怕的。我走到&ldo;粉子&rdo;的旁边停下。他抬头说:&ldo;哦,他妈的!&rdo;
再次见到他,我想,没准儿沃尔夫是对的。我说:&ldo;走,克拉默探长要见你。&rdo;我从一个兜里掏出手铐,从另一个兜里掏出我的自动手枪。
一定是我眼神里的某种东西让他产生了怀疑,我得承认这矬子还真有种。他说:&ldo;我不信,他妈的,给我看你的警徽。&rdo;
我可没工夫跟他废话。我抓住他的领子,揪他起来,拷上手铐。一点遮掩都没有。我对他说:&ldo;走。&rdo;我听到柜台那儿有人嘀咕了几声,但我没回头。&ldo;粉子&rdo;说:&ldo;我的外套。&rdo;我从衣钩上一把拽下外套,搭在我的胳膊上,拉他走了出去。他没反抗,没像一般人那样藏手铐,而是把手放在胸前。
唯一的风险就是碰上位乐于助人的警察,我的车可不是警车,但我只看到了好奇的老百姓。我把他带到车边,打开门,推他进去,随即也上了车。车的发动机一直开着,以防需要马上离开。我开车直行,到第七大道向北转。
我说:&ldo;现在听好,有两件事要告诉你。第一,放心,我是带你去三十五街,拜访尼禄?沃尔夫先生;第二,你就是嚷嚷,也得去那儿,只不过更快,而且没意识。&rdo;
&ldo;我不想嚷一一&rdo;
&ldo;闭嘴。&rdo;我心里笑了,他的声音听起来不一样了,换了角色。
晚高峰已到,车排起了长龙,到西三十五街用了很长时间。我把车停在房子前面,让我的乘客坐好,下车,转过去给他开门,放他出来。我尾随他上了台阶,用我的钥匙打开门,点头示意他进去。我摘帽子、脱外套时,他也要摘帽子,被我制止了。我带他进了办公室。
沃尔夫手拿空啤酒杯坐在安乐椅里,看着泡沫干后留下的印记。我关上办公室门,停住脚步,矬子却接着往前走,直奔桌子。沃尔夫看着他,微微点点头,又看了看他。突然,他对我说:
&ldo;阿奇,摘下希巴德先生的帽子,取下手铐,给他搬把椅子。&rdo;
我照做了。看来这位先生即是沃尔夫所需的第二条事实,很高兴为他服务。他伸手让我替他取下手铐,似乎有些勉强。我看了一眼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告诉我他觉得这并不重要。我把椅子搬到他身后,他突然坐下,用手捂住脸,就那么待着。沃尔夫和我看着他,如果他看到我们,也许会认为沃尔夫和我理应对他表现出更多的同情。对我来说,他就是一块我找了好几个月的最棒的火腿肉。
沃尔夫冲我点点头,我去橱柜前倒了杯烈酒,拿给他。我说:
&ldo;来,喝点儿这个。&rdo;
他终于抬起头:&ldo;是什么?&rdo;
&ldo;一杯他妈的黑麦威士忌。&rdo;
他边摇头边伸手去接那杯酒。我知道他喝了些汤,没什么大事。他喝下半杯,咂咂嘴,又喝了半杯。我对沃尔夫说:
&ldo;我让他戴着帽子进来,好让您看到他是什么样子。反正,我只是见过他的照片,而且都说他已经死了。我想跟您说,能逮住他,这很好,但现在以及今后任何时候都无须评论什么。&rdo;
沃尔夫没理我,对矬子说:&ldo;希巴德先生,您知道新英格兰的旧俗吧,将怀疑是女巫的人扔进河里,如果她淹死了,她就是无辜的。我个人认为一大杯烈性威士忌恰恰是个相反的实验:能喝下去,证明您什么都敢干。古德温先生没真的对您动手吧?&rdo;
希巴德看着我眨眨眼,又看着沃尔夫眨眨眼,清了清嗓子,两次,轻松地说:
&ldo;其实我不是个喜欢冒险的人。这十一天,我的压力大极了。以后一一以后还会有压力。&rdo;
&ldo;希望不会这样。&rdo;
希巴德摇摇头。&ldo;会的,上帝啊,帮帮我,一定会的。&rdo;
&ldo;您现在向上帝祈祷了?&rdo;
&ldo;修辞而已。作为一种依靠,我从未离他这么遥远。&rdo;他看着我,&ldo;能再来点儿威士忌吗?&rdo;
我给他拿来威士忌。这次他小口啜着酒,咂咂嘴说:&ldo;这是种解脱。威士忌也是,当然。不过我是特指这种重新开口说话的机会。我距离平流层中的任何神祗都更加遥远了,但距离我的同类更近了。我要坦白,沃尔夫先生,对您坦白与对别人坦白都一样。这十一天,我装成无赖所学到的要比我有生以来,这四十三年所学到的都多一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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