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阵法。”许即墨的目光牢牢锁定城楼上抚琴那人:“你有没有发现梁军的每一次阵型变幻,皆与他的琴声相应?”
“什么?”虽然此前已经觉得蹊跷,此刻经许即墨提点,夏侯薇才终于看明白。
“可是怎么做到的?”
许即墨并未直接回答她的疑问,一双眼仍黏在那抹白衣身影上,几乎像在出神:
“他同我说过,他少时喜欢研究奇门遁甲”
许即墨情不自禁地回想起,说这话时,虞淮安正与他相对而坐在矮几前,一手托着腮,面上带着温温的笑意。
那时他刚搬进侯府,对这个总是假装善意接近自己的人颇为防备。许是虞淮安察觉到他的提防,又或者是单纯担心他一个半大孩子没有玩伴,便常常给他带些好吃的好玩的,又或者像现在这样,同他说点有意思的故事。
许即墨很快就发现,虞淮安这人从里到外都跟自己天差地别。加之二人处境不同,他说的那些趣事笑话往往一点都提不起许即墨的兴趣。而虞淮安被冷落了也不介意,仍是一如往常地对他好,企图让他开心。
原本那天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可虞淮安说的话题却一下勾起了许即墨的好奇。
“今天我看到你在读有关术数的书简了。怎么,想学?”
他好似并未察觉出许即墨眼里浓浓的戒备,自顾自地往下讲:
“其实我八九岁时,也曾喜欢过术数一类的东西。奇门遁甲、伏羲八卦、阴阳五行……那时我力图将这些与用兵之法结合起来,做出我自己的阵法。后来被我爹发现了,说我不务正业,净琢磨些诡谲玄乎的东西,非圣贤之大道。一气之下将我的书和图稿全部烧了……从那以后,我便也没再碰过了。”
他一扭头,见原本一直恹恹地半趴在桌上的许即墨却已坐起身来,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眸底有些诧异。
许即墨还是头一回听他说起这事,也确实是挺诧异的——一方面是不屑于老宁南侯的小题大做,另一方面是有些惊奇,他原以为虞淮安和朝堂上那些老顽固没什么两样,没想到虞淮安看上去这么正经死板的一个人,竟也研究过奇门遁甲这种“不上道”的玩意儿。
那时他毕竟年纪小,脸上不如现在能藏事。虞淮安没费什么劲就读明白了他的心思,倒也没介意,轻轻一笑:
_脚carael烫_
“有那么不可置信么?当年我虽没将那阵法改进到最完善,却也算是初具规模。那时我和诸位皇子殿下最爱玩的就是攻城游戏,从禁军中借一些人假装军队,互为攻守……我那套阵法,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破解开的呢。”
讲到这里时他笑意更深了些,眉头一挑,眼底带了些小小的骄傲意味。不令人讨厌,反倒使得他整个人愈发鲜活起来,不再如平常像个老成在在的大人了。
他描绘得太有意思,以至于许即墨也忘了两人的“敌对”身份,兴致勃勃地追问起那阵法的细节来。
那时,他说了些什么来着……?
许即墨努力去回忆,记忆却因年代的久远而模糊失真。
然而,虽然想不起具体的细节,却也能记得一两个诸如“周易”、“阴阳”之类的词。加之许即墨本人对这方面也不是全无研究,就着这几个线索对梁军的行动轨迹细细观察,竟还真叫他看出了一些门道。
“是易经八卦。”他蓦然出声:“是以八卦中的阴阳变化为本,辅以河图洛书的排列位置。”
他伸出食指遥遥指点几下,好似以为夏侯薇真能听懂一般:
“你看他们的行列,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分明是取自洛书龟象。这应当是此阵法的起始。一旦受到攻击,便从北面开始以坎、乾、兑、坤、离……也就是文王后天八卦的顺序变动,最后还原为河图的排列法。”
他皱着眉分析得头头是道,临近尾声才发现自刚才起就没听到过夏侯薇的声音,是以短暂地中断思绪,问她的意见:“……你觉得呢?”
夏侯薇以真挚的目光看他半晌,如实回答:“我听不懂。”
“……”
许即墨沉默了一瞬,刻意忽略了这句,继续自言自语:
“孤虽大概猜出了这阵法的变动规律,可每一卦象如何运作,其中的实际情况如何,生门死门又各自藏在哪里,孤全然不知。方才我们的人,最多也只闯到第二个卦象……孤没有把握。”
这最后一句,夏侯薇听懂了。
她没有犹豫,当即道:
“如果我能坚持得更久一些呢?”
许即墨蓦地抬眼看她。
夏侯薇丝毫没有被他的眼神吓退:“如果我能将那八个卦象都走过一遍,你是不是就能更有把握一点?”
许即墨蹙了蹙眉,有些犹豫:“此阵凶险,你……”
夏侯薇知道他在担心自己,没什么所谓地将他打断:“你放心,不行就退,我有分寸。再者,这里武功最高的,除了你也就只有我了。你莫要冒险,你可是我们的太子殿下,要在军中坐镇的。”
许即墨知她说的有理,看她半晌,最后终于只说了一句:“一切小心。”
夏侯薇露出个明艳的笑,冲身后潇洒地一挥手:
“南营,跟本将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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