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睡,”她就着荣则的手擦眼泪,指了指楼上,“我把阿姨带来了。” 荣则看见她脸上没卸干净的妆和泪痕,低声说:“找好律师了吗?” “找了。”她靠在荣则身上,荣则搂着她的肩膀,才发现原来他姐姐这么瘦。 “我给了他那么多股份,”她声音颤抖着,骂了向修明一句脏话,“我要他一分不剩吐出来。” “荣则,”她突然抬起头,荣则看见他姐姐盛满眼泪的眼睛,心便又猛地一沉“你能不能回来帮我啊?” “公司太大了,”她对荣则露出从未展露过的无助和脆弱,“……我一个人撑不下去。” 荣则没有马上说话,荣馨等了一会儿,推了他一下,把脸埋进手里,埋怨:“这种时候了,你怎么也不愿意帮我……你心里就只有你那个游戏……” 这时候,楼梯上传来动静,荣馨小儿子念念大喊“妈妈”“妈妈”,跑下楼梯,身后跟着阿姨。 “别让他过来!”荣馨急促地抬起头,红着眼对阿姨吼了一声。 念念被她吓到了,停在楼梯口,被阿姨急匆匆抱了起来,往楼上去了。 客厅安静了,荣馨缓了片刻,又抽了张纸,擦了擦眼泪,又说“算了,你去打你的游戏吧,反正我一个人这么多年” “姐,”荣则打断了她,过了几秒,听见自己说,“我会来帮你的。” 他说:“我会陪你的,你放心。” 她呆呆看着荣则,泛红的眼睛闭起来,重新靠回荣则肩膀上,“嗯”了一声。 荣则走出门的时候恰好收到了黄予洋上车去机场的消息。 他回到基地,接着理他的衣服,他衣柜里挂着的大部分是fa的战队服,从羽绒服到t恤,鞋柜有fa的联名定制鞋。 买席位组建fa三年多,荣则大部分时间都穿他们,懒得也不想去买别的衣服。 他每天都过得单一但充实,他爱ipf这个游戏,从早晨起床到晚上睡觉,都在想赢。成年后谈论梦想总显得幼稚,令人感到难以启齿,但荣则的梦想是赢,是拿哪怕一次的冠军。 和队友们一起去d市的路上,荣则却没有过多的心情起伏,反而平静地在脑海里把有希望买到的他觉得不错的辅助位选手想了一遍。 转会窗还没开,但fa二队的沈正初是他认为很有潜力的一名辅助。 坐在前往机场的车里,荣则想,如果不够合适,或许可以在赛季结束后考虑wbg的funto。 funto和黄予洋配合默契,不需磨合。 过了安检,在候机厅,荣则买了一杯咖啡,又想到clg曹何筹。打法很像荣则,比funto更多明星球,和黄予洋是朋友,或许更适合现在的fa。 只是不知道打完夏季赛,印乐、樊雨泽和夏安福会不会想走。 黄予洋会不会想走。 开始登机,荣则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想到前些天他看次级联赛,看见的新人辅助junboo。 天赋很高,但听队内语音,性格有些暴躁,不知道会不会和黄予洋吵架。当然也可能和黄予洋关系很好如果黄予洋还留在fa的话。 在d市的网吧,荣则看黄予洋帮自己装外设。 “你觉得沈正初怎么样?”荣则问黄予洋,“你看过二队比赛吗?” 黄予洋抬头,荣则发觉黄予洋皱了皱眉头:“看是看过,没什么印象。” “他打得还可以,”荣则对黄予洋说,“转会期有几支队伍联系过他,但他不大想去。” “什么意思啊?”黄予洋装完外设,没什么表情地问荣则。 他眼睛很大,但看起来确实有些不高兴,坦荡地、理直气壮地直视荣则。黄予洋仿佛没有秘密,内心像透明的,与荣则全然相反。 “沈正初打好不好关我什么事,”黄予洋问,语气中带着不悦,甚至有些躁急,“战队要把我流放二队啊?” “我就要跟你一起打,别的我一个都不要。”黄予洋像很任性似的对荣则说,而后去自己的电脑前坐下了,装他自己的外设。 黄予洋是理想化的,因为黄予洋很自信,黄予洋的现实是其他人的理想。 荣馨是荣则的现实,荣则认为,家庭是现实。ipf是避难所。荣则沉默地打开电脑。而黄予洋是近在咫尺,爱情是遥不可及。 荣则和黄予洋在网吧双排,两人并排坐着,但是没怎么聊天。 打了一把群星战舰后,他们接着排队,黄予洋突然把荣则拉进了一个房间,没看荣则,说:“来1v1。” 房间是荣则和黄予洋以前双排玩过几次的那个,黄予洋这次没以前一样随便玩玩,几乎向打比赛一样专注,一声不吭在狭小的弄堂里伏击荣则,把荣则击杀后还比个手势。 后来被荣则反杀来几次,又变得有些暴躁,在屋顶上跳来跳去,仿佛被荣则杀一次会掉一百分。 黄予洋的准度高、反应快,但荣则擅长躲避和突袭,打得更狡猾,双方你来我往,击杀数不相上下。 房间设置了15分钟倒计时,还没结束,就排进了游戏。 又打了一把风暴森林,经理给荣则打来了电话。 荣则这次没当着黄予洋面接,说“我去接个电话,你先单排吧”,拿着手机出去了。 他下午单独和经理聊过,想尽快让沈正初来一队随队练习,因为后天回s市他会直接去公司,排好的和tyg的训练赛他不一定能参加,接下来的训练,他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接起电话,经理告诉荣则:“和沈正初谈过了,他问我你怎么回事,我没具体说……不过他挺兴奋的。” “二队教练告诉我,他好像挺喜欢黄予洋的,”经理道,“排位排到黄予洋会死保,还在队里炫耀的那种。” “是吗,”荣则看了一眼包间的方向,说,“那很好。” “后天训练赛让他上吧,”荣则又说,“看看默契度怎么样。” 挂了电话,荣则走回包间,打开门,黄予洋背对着他在练枪。 黄予洋的命中率是今年全联盟的最高数据,他一枪一个爆头,打得很快,荣则进去,他也一点也没受影响,迅速敲击键盘,点按鼠标。 荣则突然想到他和黄予洋第一次双排,黄予洋开电音装韩国人打的那把丧钟海湾。 那局游戏他们排到了很菜的队友,黄予洋为了讨好他,和对面整整拉锯半个小时,每一个变形的操作都写着“今天做辅助的保镖”和“想赢”。 随即,荣则又觉得用讨好这一词不恰当,黄予洋那时只不过是没安全感,想打训练赛和融入fa这个集体,和荣则本人不太有关系。 如果仍旧和印乐双排,黄予洋应该也会那么想赢。 荣则坐回自己位置,黄予洋恰好单排进一把游戏。黄予洋转头看了荣则一眼,说:“你等我吗?还是先自己排?” 荣则觉得黄予洋好像还有些不高兴,想了想道:“我单排吧。” 黄予洋转眼看了一眼屏幕,面不变色地反悔“不行”,“不许单排”。 “你来观赛,”他一直不看荣则,霸道地自吹自擂,“欣赏我行云流水的操作。” 荣则原本心情沉重,但还是被黄予洋弄得笑了笑,进入好友位观赛系统,看黄予洋比赛。 地图是日蚀避难所,黄予洋选了尤里,他的辅助队友daz本来选的是港湾,迅速换成了和尤里配适度最好的英雄复活节,而后给黄予洋发了条消息,说“洋哥明天比赛加油”。 队友叫daz,黄予洋回了个谢谢,自言自语:“这是谁。” daz又给他发:“我是沈正初,这是我小号。” 黄予洋大概不知道说什么,发了个颜文字,也说“加油”。 荣则顿了顿,问黄予洋:“你和他大号有好友?” “嗯,”黄予洋说,“排到过就加了。” “我以为你们不熟。”荣则理智上知道自己不该管太多,但不太能控制自己,问黄予洋。 黄予洋看了看荣则,有些奇怪地说:“是不熟啊,没说过几句话。” 以后会熟起来的。 荣则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而后自己也觉得小气得可笑,果决将它抹掉,当作它从没有出现过。 沈正初保黄予洋保得很明显,什么资源都往黄予洋身上砸,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黄予洋几天没打游戏,手感非但没有下降,似乎还有提升。 在日蚀避难所带着沈正初单走,将对面打得溃不成军。 比赛结束,沈正初小号加了黄予洋好友,黄予洋通过了,转头问荣则:“怎么样打得不错吧。” “极具观赏性,”黄予洋一边申请和荣则双排,一边得意自夸,“fa战队的yovp1选手。” 荣则和黄予洋排了一整晚,也断断续续地走神思考了一整晚。到十二点半走出网吧,他也没有想到和黄予洋告别的办法。 荣则劝说自己,至少黄予洋的反应可能不会有多大。 黄予洋那么喜欢wbg,也离开了wbg来到fa,迅速适应了全新的队友。自己不过其中之一,黄予洋和自己关系再好,再不舍,伤心几天后,也应能够开开心心迎接下一任。 但荣则说不出口。 从网吧走出去,两人站在路边等黄予洋叫的车。 “热死了。”黄予洋说。 荣则看着沿街打烊的店铺,灰黑色的泊油路和路边的参天大树,觉得d市的夜里热得像火在烤,也觉得自己在ipfl这几年过得很狼狈。 他往日身在此山中,不太会细想他的姿态和面目,但客观来说,确实混乱失败,洒脱全无。 出租车来了,荣则打开车门,空调冷风扑面而来。 根据多年的经验,回顾过去没有用,只徒增痛苦,荣则没有再想太多。 第二天,和vo的比赛在第二场。 七点多开始比赛,荣则将它当作最后一场,打得全情投入。 比赛vp是黄予洋,但走向群访台时,黄予洋贴着荣则,止不住激动似的说:“荣哥,你今天真强。” 结束群访,队友们要去吃火锅,上车前,荣则又接到了他姐姐的电话。 荣馨说念念发烧了,她现在住在了酒店,两个孩子都问她爸爸去了哪里,想要爸爸。 她鼻音很重,通话的内容让荣则因胜利而产生的喜悦消散。 背景音有念念哭闹和阿姨劝说的声音,很像一个巨大的包袱,压到荣则背上,告诉他他的生活不仅只需要比赛。 荣则停住脚步,看队友们走下台阶,依次上车。 黄予洋走在最后,上车前回过头来,看着荣则。他手插在口袋里,一副很酷的样子,但停下来的表情没那么酷,反而有些呆,像在问荣则:“怎么还不来。” 见荣则迟迟不动,黄予洋撇撇嘴,掉头朝荣则走来。 “你明天几点飞机啊?”荣馨在电话里问,“我让司机来接你,好吗?” 那头的念念突然开始尖叫着喊爸爸,夹杂着点点不耐烦的制止。所有嘈杂都汇聚在一起,通过电子信号,传入荣则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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