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霂思索道:&ldo;先生这番说辞,却与先贤的教诲有出入,一个人没有小德,又怎会有兼济天下的大德呢,一个人若不孝父母,又怎会对朝廷尽忠呢?&rdo;
&ldo;读书是为了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臣读书万卷,汇先秦诸子百家之学思,逐渐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天下之大,没有任何一个道理是能够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都要因人而异,因地制宜。&rdo;
&ldo;可自秦皇汉武以来,便独尊孔孟,先生说的诸子百家……&rdo;陈霂犹豫地压低了声音,&ldo;听说都是些邪门歪道。&rdo;
&ldo;秦皇汉武是要用孔孟之道统御百官万民,倘若他们有了太多想法,这天下就不安定。&rdo;燕思空微笑道,&ldo;可殿下未来就是那统御之人,又怎么能受一派之学思束缚呢。&rdo;
陈霂怔了半晌,道:&ldo;先生教了我好几年的孔孟,为何现如今才与我说这番话?&rdo;
&ldo;因为殿下过去太年幼,现在殿下终于成人了。&rdo;燕思空目露精光,&ldo;熟读孔孟,是为了让殿下了解底下的臣民,以期更好的驾驭他们,臣今后要教殿下的,将是真正的帝王之术。&rdo;
陈霂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弓递给了燕思空:&ldo;先生会让我成为能驭弓之人。&rdo;
燕思空拍了拍陈霂持弓的手:&ldo;天下良弓,有长有短,有轻有重,各有所利,臣要教殿下如何扬长避短地使好每一把弓!&rdo;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都窥见了彼此眼中那名为野心的旺盛焰火。
陈霂将弓放回了架上,拉着燕思空来到卧榻前:&ldo;先生,请坐。&rdo;
俩人坐在了矮桌前。
陈霂亲自给燕思空斟了一杯酒,他举起杯,正色道:&ldo;我能遇上先生,是今生之幸事,未来,也定是万民之幸事。&rdo;
燕思空也举起杯:&ldo;臣不敢当,辅佐殿下,是臣与生惧来的使命。&rdo;
俩人一碰杯,利落地痛饮而下。
燕思空看着陈霂转过脖子,一张小脸被辣得皱成一团,却不愿意被他瞅见的模样,不禁会心一笑。
陈霂放下杯子,故作淡定地说:&ldo;先生不妨现在就给我讲讲吧,讲什么都好,讲新鲜有趣的,我最爱听先生讲学了。&rdo;
&ldo;殿下如此好学,臣真是欣慰。&rdo;
俩人聊起了天,此处不比东宫,可以不用太过拘谨,他们谈笑风生,到了深夜都毫无倦意。
还是燕思空提醒陈霂道:&ldo;殿下明日一早还要去围猎,不宜晚睡,早点就寝吧。&rdo;
&ldo;也是。&rdo;陈霂往后蹭了蹭,退到卧榻的里侧,朝燕思空伸出手,&ldo;先生来,睡我旁边。&rdo;
&ldo;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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