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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第1页)

燕思空傲然道:&ldo;我的智谋加上封家的兵力,能颠覆天下。&rdo;

&ldo;可此事风险太大,稍有闪失,你不但别想复仇,小命都保不住。&rdo;

&ldo;但若成了,阉党任我处置。&rdo;

俩人瞪视着对方,暗中较着劲儿,都想从彼此眼中找出迟疑,却始终没有发现破绽。

最后,还是佘准妥协了,他冷笑一声:&ldo;你一直就是个疯子。&rdo;

燕思空笑得阴沉:&ldo;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我干过的掉脑袋的事儿,不差这一件,你怕了吗?&rdo;

&ldo;我怕什么。&rdo;佘准哼道,&ldo;我狡兔三窟,总有办法保命,倘若真成了,是不是你那小世子真该封我个侯?&rdo;

&ldo;一言为定。&rdo;

&ldo;说吧,想让我做什么。&rdo;

&ldo;封野说他早在几年前回京时,就已经给自己留了后手,一旦出事,会立刻逃出京城,但我不放心,我要你也准备一番,确保他能顺利离京,不管用什么方法。&rdo;

佘准耸了耸肩:&ldo;你找对人了,我早给自己挖了一条金蝉脱壳的密道,直通城外的一户人家,那里备着快马和盘缠。但是那密道所在,距离靖远王府不算近,几乎跨了半个城。&rdo;

&ldo;到时见机行事,你把密道的位置画给我。&rdo;

佘准转身进了卧房,不一会儿,拿了一张巴掌大的牛皮,交给了燕思空。

燕思空看了一眼,已经记在心中,将牛皮还给了他。

&ldo;若封野走了,你怎么办?&rdo;

&ldo;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我和封野已反目,只要不暴露,就暂时是安全的,我在京中策应他,大事可成。&rdo;燕思空看着佘准,&ldo;到时,我需要你和你的手下为我们送信。&rdo;

佘准露出玩世不恭地笑容:&ldo;这么看来,我要立大功啊,光是封侯都不够了吧。&rdo;

&ldo;只要成事,保你一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rdo;

佘准哈哈大笑起来,但眼中却并无笑意:&ldo;若不成,我是不会让你拖累我的。&rdo;

燕思空淡定道:&ldo;放心吧。&rdo;

俩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确保万无一失,燕思空打算下次将这件事告诉封野,尽管封野莫名地敌视佘准,但佘准在很多时候都非常可靠,多一条后路,总不是坏事。

‐‐

一场秋雨一场寒,京城已连续十数日阴雨绵绵,哪怕是正午十分,天色都灰蒙蒙的,那种仿佛能钻透骨头的阴冷简直比寒冬还要瘆人,

燕思空不断听到各方传来的消息,哪个藩王已经动身了,哪个藩王快要抵京了,而因为迟迟没有靖远王的消息,流言愈发甚嚣尘上,已到了危言耸听的地步,使得人心惶惶。

如今各路藩王马上就要陆续抵京,昭武帝若号召勤王,他们岂有不从的道理,一面逼迫封剑平回朝,一面做好了应对封剑平起事的准备,这般谋略,这般心机,这叫人不寒而栗。

燕思空深觉自己低估了谢忠仁,这阉狗不仅会谗言媚上、党同伐异、擅权敛财,更是玩弄权术的好手,也难怪这么多年来,连颜子廉也没能斗倒他。

时间就在如此的焦虑中一天一天地度过,燕思空等了几日,实在寝食难安,便命阿力悄悄去知会了薛伯,让封野尽快来见他,一来他要探听靖远王是否有动静,二来他要将佘准的密道告诉封野。

但封野却迟迟没有来找他,恐怕是在偷偷忙碌着整理家财、安顿几名外戚和诸多家仆,封野若逃走,这些人只能听天由命了。

直到圣旨发出去的半月之后,封野深夜潜入了燕思空的府邸。

&ldo;封野!&rdo;燕思空忙迎了上去,见他面色惨白,目光深沉,心中有极为不好的预感,&ldo;你怎么才来找我,我……&rdo;

&ldo;我爹要回京。&rdo;封野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从嘴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燕思空僵住了,一股阴寒从脚底直冲脑门:&ldo;什……什么?&rdo;

&ldo;他已动身了。&rdo;封野沉声道,&ldo;他说封家三代忠良,绝不做逆臣,要回京以正清白。&rdo;

&ldo;糊涂啊!&rdo;燕思空失控地大吼道。他感到心脏快从喉咙里蹦出来了,大脑亦是一片空白。

封野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ldo;也许……是我们多虑了,我爹是大同总督,又立有赫赫战功,谁对他不利,必遭天下人唾骂。&rdo;

燕思空双腿发软地坐在了椅子里,好半天,俩人都无言以对。

屋内落针可闻,这样令人窒息地沉默持续了好久,燕思空才慢慢从震惊与巨大的失望中回过神来,他冷静了下来:&ldo;现在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既然殿下已经动身回京,那我们就做好他回京的打算吧。&rdo;

他感到自己仿佛在朝着一个无底洞无限下坠,那种一切都要失控的预感十分可怖,尽管这仅仅是他的猜测,但他从来习惯了做最坏的打算,考虑事情才能更加周全。

他虽然愤恨封剑平的愚忠,却也知道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臣,如他这般大逆不道、寡廉鲜耻,能够令天下长治久安的,也不是他这样的人,他是一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野心家,他敬佩封剑平,尽管他从心底认为封剑平走错了一大步。

封野看着燕思空,用坚定压抑着眸中的惶恐:&ldo;空儿,我不会让我爹有事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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