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一番激烈的心里斗争,他干咽了几口唾沫,声音似有若无的:&ldo;呃……我那个……好像……帮别人给他送过……货……&rdo;
罗家楠大方的笑笑:&ldo;帮别人?谁啊?&rdo;
就跟身上长了虱子似的,公老虎在审讯椅上蹭来蹭去,试图为自己的犯罪行为开脱:&ldo;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有活儿就拉呗……&rdo;
&ldo;用什么车拉?救护车?&rdo;
罗家楠查过,公老虎名下没有备案的运营车辆,也没有私家车。
&ldo;不不不,那哪能用啊!那是救命用的车!&rdo;对于这个问题,公老虎的回答还算坦诚,&ldo;我认识个洗衣厂的司机,专门跑医院线的,就他那车,他……嗨,反正是花公司的油钱,赚点外快而已。&rdo;
行,全都串上了。
此时此刻,虽然心中欣喜,但罗家楠面上依然是八风不动,敲着手机屏幕问:&ldo;这人管你借过车没?&rdo;
&ldo;借过几次,说是去拉大型犬。&rdo;公老虎点点头,&ldo;他会负责把车开回厂里。&rdo;
咚咚。
听到单向镜的另一侧响起敲击声,罗家楠撂下公老虎转头走出审讯室。等了一会不见有人进来继续问问题,公老虎更是慌得六神无主,坐那一个劲儿嚷嚷&ldo;我说!我都说!领导!给个坦白从宽的机会吧!&rdo;。
欧健从来没见过一点证据没有就把人抓了,还能让人家主动坦白从宽的案子,这不跟白给的一样?思来想去,他暗搓搓的问刚和陈飞沟通完抓捕意见的罗家楠:&ldo;大师兄,这个非法处方药的案子,归我查行么?&rdo;
俩眼一瞪,罗家楠直接给他噎了回去:&ldo;你吃饱了撑的有劲儿没处使是怎么着?死人了么就归你?赶紧的,通知东湖刑侦支队的过来接手,这他们片区的案子。&rdo;
&ldo;……&rdo;
欧健立刻摆出张委屈脸‐‐不给我查就不给嘛,凶啥凶。
‐
一开始丛院长拒不交待,连着两天在留置室和审讯里进进出出,死活不肯承认意图杀害韩承业的犯罪事实。后来罗家楠想了个招,让唐二吉同学把家里的金毛犬带进审讯室,用狗陪着他,才算动摇了这个爱动物更甚于人的宠物医生的心理防线。
&ldo;我出二十万,让他把西弗转给我,他不答应。&rdo;
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坦白,丛院长一手胡撸着善解人意的吉吉,面带苦笑的对自己的行为做出解释:&ldo;他不明白,像西弗这样的野生种,如果一直关在家里的话,寿命可能也就十年左右……我在郊区有处农场,在那里,西弗的生存质量可以得到很好的保障,它是天生的王者,不该被囚禁在火柴匣子一般的民居之内……&rdo;
听出声音里夹杂了悲伤的情绪,吉吉低头拱了拱丛院长的手。相比坐在审讯桌后面那个动不动横眉立目的&ldo;罗家楠&rdo;,它更喜欢这个一直温柔抚摸自己的人。
狗子的世界很单纯,谁真心实意的对它好,谁就是好人。
罗家楠问:&ldo;你为什么一定要他死?&rdo;
丛院长缓缓叹了口气,眼里闪过丝懊悔:&ldo;像西弗这种费钱又费精力的宠物,他身边没人会收养,他死了,西弗就归我了……我知道你们无法理解我的做法,但是,人才是地球的癌症,动物不是,事实上人类如果减少一半的话,环境会比现在好几十倍甚至上百倍。&rdo;
这种论调算不上匪夷所思,某些极端的环保主义者甚至不惜为此而杀人。诚然,人口减少必然有利于自然环境的恢复,然而事情总有正反两面,大家都是人,一个鼻子两只眼,拥有平等的生存权,就算出发点再怎么正义,也不该由某个人或者某个团体来决定他人的生死。
这就是法律存在的根本意义,任何人都没有执行私刑的权利。
溜溜审了八个小时,初审终是告一段落。令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的是,案子和精利丁点关系没有。为了奖励立了大功的吉吉,罗家楠亲自拿着唐喆学的饭卡去食堂给吉吉刷牛肉干。他前脚出食堂大门,后脚接到赵平生打来的电话‐‐督察那边的处罚决定下来了,行政记过,半年内不得升职,另加三天禁闭。
升不升职的,罗家楠根本不在乎,反正陈飞不可能半年之内退休,就是这关禁闭有点招人不痛快。跟小黑屋里拘三天,除了写检讨材料没别的事儿干,烟也不给抽。再说他都连轴转一礼拜了,本想着今天终于能搂着媳妇踏实睡一觉,现在可好,去禁闭室里抱蟑螂睡吧。
赵平生安慰他说这已经算很轻的处罚了,要是他没当着督察的面犯浑连禁闭都不用关。看看人家林冬和杜海威,一样是半年行政记过,也没关禁闭不是?
&ldo;是是是,让您费心了。&rdo;罗家楠倒是没再和赵平生犯浑,也犯不着,&ldo;我是今天开始关禁闭还是明天?韩承业的案子还没完事呢。&rdo;
&ldo;那个不急,老陈会处理,我跟督察商量了,就从今天算起,你晚上去禁闭室睡吧,早点完事早踏实。&rdo;
&ldo;行吧,那您忙,我先给祈铭打个电话说一声。&rdo;
罗家楠转头给祈铭把电话打过去。祈铭听他跟电话里骂了十分钟,等那边终于消停了,柔声安慰道:&ldo;没事,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被关禁闭,就当休息了,好好睡两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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