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百战余生的勇士们齐声振臂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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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温都儿山麓,克烈亦惕的帐幕中,汪罕双目放射出凌凌冷光,逼视着被从人用软榻抬到自己面前的桑昆。因为面部中箭,他的大半个脸都被严实得包裹在白布中,半边脑袋可怕肿涨起来,让他的面部露出的部位显得愈发可笑起来。
“真象个猪头!脑子也比猪还笨!”汪罕开始训斥起来,“札木合那种人的话也居然听信不疑!现在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白白牺牲掉克烈亦惕的几千精兵,就换来你现在这么一副狼狈相。札木合呢?拍拍屁股跑了!就留下你这么个傻瓜来顶缸!我怎么会有你么一个蠢才做儿子!”
这是桑昆有生以来听到的最严厉在斥骂。无耐箭疮在脸,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有半边脸早涨成了紫茄子皮色,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汗啊,汗啊,别再说了。”一旁闪出汪罕年初新纳的塔儿忽族侧室合答安答勒都儿罕(2)出言劝慰道,“没儿子的时候你日盼夜想,求遍天地神明。如今有了,怎么反而如此憎恨于他呢?他是你的儿子,你应该和我们一起保护他啊。”
大将必勒格别乞也进言道:
“是啊,如今的铁木真没什么可怕的。红柳林一战,我们并未输给他。咱们死了几千人,也杀了他几千人,双方扯了个平!如今,蒙古人有一多半都跟着札木合和阿勒坛等人离他而去,他手下还能剩多少可战之兵?若非害怕我们,为何全军向东逃走,而不是攻上来决战?在战场上我就发现,他们困难得连后备马匹都没有,每个士兵都只有一匹马。现在去收拾他们这些比马粪还不如的残兵败将,益如反掌呵!”
汪罕面冷如铁,挥手道:
“把这废物抬得离我远远的。”
然后,他转脸盯着必勒格别乞道:
“你平时好象不喜欢打猎吧?”
“这……”
必勒格别乞显得有点摸不着头脑,迟疑着等待汪罕的下文。
汪罕并不在意他的表情,自顾自得说下去:
“我虽老了,还是喜欢时常动动筋骨,免得生锈。打猎好,尤其是走进林子中,嗅嗅那儿的松针气味,混身都舒泰。有天我看见树上有只松鼠在啃松子,可是在它背后不远的地方伏着只山猫,正瞪着它,准备扑上去。可山猫没想到的是,还有我正隐在另一棵树后拉开弓瞄着它呢。要是先射杀山猫,不免跑掉松鼠,反之也得不到山猫。只有等山猫扑上去咬住松鼠的一刹那,我这一箭也就到了离弦之时。松鼠也好,山猫也罢,早晚都是我的猎物。”
说罢,他将手中的蓝瓷杯里的马奶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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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铁木真在旷野中渡过那个难眠之夜的时候,汪罕正伴着合答安答勒都儿罕睡在温暖的宫帐中,同时做着他那一箭双猎的好梦。
听到汪罕鼾声如雷,合答安轻手轻脚得从雕皮暖被中爬起来,她只着了身月白内衫,轻巧得穿好靴子,在旁边取了件皮氅披在身上,便溜出了宫帐的门。她躲避开众人的耳目,来到另一处帐幕,小心翼翼得四下打量一番,见没有任何异状,这才弯腰钻了进去。
帐中榻上躺着的正是桑昆。依旧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合答安走到榻前,甩下皮氅便将身子偎了上去。不停用双手揉搓着桑昆的身子,娇声娇气得道:
“亲亲啊,脸上疼不疼啊?要不要我用老办法来给你止痛啊?”
说着,便将饱满的胸脯凑到桑昆的眼前摇晃起来。桑昆用露在绷带外面的一只充血的独眼死死盯着那两座坟起的小山丘,猛得伸出手去用力握住、按压,令合答安口中发出一连串的令人闻之销魂的呻吟之声。
“真是个妖精啊!要不是可恶的蒙古人射伤我,今天……哼哼……哦……”
桑昆激动之下,说话时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忍不住呼起痛来。想到今天不能在帐幕中“上马征杀”,更是怒从心起。于是他一边在合答安身上上下其手,一边小声咒骂着铁木真。
“还说呢,要不是你听信那个札木合的鬼话,把我送给老爷子做礼物,咱俩还用这么偷偷摸摸的吗?”
合答安撇着小嘴儿撒娇道。
“你先忍忍,等老爷子一升天,我继了汗位,你还不照样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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