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潮生狐假虎威站在陆云川身后,冲着那管家喊道:“要不到钱就拿鸡鸭、拿牛、拿圈里的猪抵债呗!”
溪头村不是穷乡,有好些人家家里都养了耕田的黄牛,花猪、鸡鸭更是不少。那管家听见了,虽也更想要白花花的银子,可也知道这撒泼的婆子怕是轻易不肯松手,立刻就朝后招了招手。
门口一群人高马大的汉子都放下手里的花鼓、大锣,一个个撩着袖子就往里冲,撵得鸡飞鸭叫,圈里的花猪更是转着圈儿的啰啰直唤。
岑婆子这下是真急了,忙上前阻拦,但那些人哪里会给她面子,当即挥手将人推了个仰翻在地。
“哎哟!闹贼了诶,这些天杀的进村劫道诶!”
她摔了个四脚朝天,也不爬起来,而是就势坐在地上,一边拍地一边哭,是嚎得哭天喊地,瞧着院里鸡鸭猪牛全遭了殃,这些是真掉泪了。
但这些东西加起来也不抵二十两银子啊,那管家转念一想,又喊了人直接进门搜屋子,带锁的柜子全撬开的,值钱的东西全搬走,那是一个子儿都不留。
看院儿乱糟糟,屋里也乱糟糟,被陆云川一脚踹瘸的岑大为一拐一拐走近岑婆子,把人拉起来,苦着脸喊:“娘!给他们吧!银子还他们吧!”
岑婆子大哭着跺脚,边哭边嚎:“不还!不还!给了我就是我的!让他们自把这赔钱货拉走!哎哟,我的鸡诶,可不能吓!吓坏了不生蛋诶!哎哟……哎哟不得了不得了,全是强盗!强盗!儿啊,快去喊里长,喊里长来做主啊!”
岑大为只觉难办。
他也好面子,不想把卖哥儿的事传得全村都知道。况且他心里明镜儿似的,这事是他们理亏,里长向来是个帮理不帮亲的人,喊了来也不会替他们说话的!
他迟疑着没动,倒是那管家或许对方里长的性格品行有所耳闻,当即就拍了身边一个汉子的肩膀,喊道:“你去!你去喊!既然他们不怕丢脸,那就把方里长喊来评评理!”
那汉子躬了躬腰,转身就出了院子,一路打听找到了里长家,没一会儿就把人喊了来。
这一路可是被不少人瞧见,不少爱看闲事的大娘婶子紧跟慢跟追了上来,全是来看热闹的。
方里长脸色黑沉沉,进门就是冷声质问:“岑大为!听说你把叶子卖了?!”
他们村儿前不久才出了一个卖哥儿的丑事儿。
那时他凑巧去了县里办事,回村才知道林家的把生哥儿卖给陆猎户当了夫郎,他气急了,当天就去林家把林田山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生哥儿已经出门,事成定局,方里长有心想改也改不成。
只是这事实在不好听,又不是赤贫如洗的年景,这村里拿姑娘小哥儿卖钱,传出去还有什么名声!
况且那生哥儿好歹还是卖给了同村人,又逢大病,嫁出门也算是重得新生。
但岑家这俩不长心的恶母子是给自己小哥儿看了个什么人家?那王员外的年纪比岑大为还大!况且家里早有正妻,就是偏房妾室也有好几个,哪是良配!
岑大为还没说话,岑婆子先叫了起来,她嚷道:“里长可不能胡说!我家叶子是成亲嫁人!可不是卖!”
方里长气得瞪眼,没好气问:“嫁人?村里哪家哥儿嫁人能收二十两的礼金?!”
岑婆子不羞,反以为荣,还猖狂笑着说:
“那是他们没本事!给家里的小哥儿找不着好人家!这王员外家可是富贵,给的彩礼当然比村里刨土的穷汉子多!我家叶子嫁过去就是享福的!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过苦日子!”
岑叶子一听就气得喊了起来,“既然是好日子,那你自己嫁去!”
岑婆子瞪着眼又想打人,还骂:“嘿!你这不知好歹的小贱人!穿金戴银的好日子你不爱过?果然是贱皮子,天生吃苦受累的命!”
看岑叶子哭得都快背过气,眼睛肿得就剩一条缝儿,脸也憋红了。林潮生瞧得不忍,上前扶着人给他拍背顺气。
方里长也是不忍心,把人按住安抚了两声,才又看向岑婆子和岑大为,板着脸又问:“好好好,你说是成亲。好,我问你们!”
“叶子要嫁人,我算起来也是同村的叔伯,怎么半点儿没听说?你们什么时候敲定的日子?也没个酒席?”
“可有纳彩?纳吉?纳征?聘书、礼书、迎书又何在?!”
岑婆子一噎,心虚地移开视线,好半天才磕巴说:“咱、咱乡下人不讲究这些!”
方里长怒喝:“放屁!没听过哪家办喜事没个三书六礼的!再穷的人家办喜事也是正经着办!”
他气得胸膛忽起忽伏,喘着大气,缓了缓才又扭头看向冷着脸站在身后的王管家。
“王管家,这事儿您怎么看?”
王管家板着脸,阴沉沉说:“他们是不认,但我们可还捏着买妾文书,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
方里长低低叹口气,觍着老脸笑道:“王管家,您也瞧见了,这娃娃不乐意,全是家里大人犯糊涂。行行好吧,瞧您年纪家里孩子也该和叶子差不多大,就给娃儿留条活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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