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的。&rdo;谈颖平静地点点头,&ldo;我之前和你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我没有再生你的气,也没有在报复你。我们从前那些是是非非,已经很难讲清楚究竟谁对谁错,说到底,大概是有缘无分吧。&rdo;
还有什么比这四个字更令人绝望的?既然没有结果,当初那些纠缠又是何必,越是缠的深,如今也只会痛的越加厉害。他阖住眼,唇边溢出一丝自嘲的笑,&ldo;说到底,你比我狠多了。&rdo;
谈颖唇角动了动,终究是什么都没再说,事情走到这一步,她再说什么都显得徒劳,沈良臣如今过不去的,早晚都会过去的,她当初不就是这样熬过来的?
沈良臣重新上了车,可他的情绪看起来非常糟,脸色更是白得吓人。他发动车子的时候手指都在隐约发着抖,谈颖看不下去,出声问道:&ldo;你没事吧?&rdo;
他并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用力握着方向盘,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过了许久才疲惫地搓了搓面颊,&ldo;公司还有事没处理完,如果你不着急,咱们在这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出发回青州?&rdo;
见她迟疑,他再次苦笑道:&ldo;你都这么恨我了,我还能对你怎么样?&rdo;
谈颖低头看了眼自己受伤的脚,加上他情绪这么差,思忖片刻还是点头同意了。
接着沈良臣直接将车开去了他在水城的住所,两人往里走的时候,来开门的竟然是慧姐。谈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见到熟人,愣在门口完全傻眼了。
慧姐大晚上的看到她,自然也被吓了一大跳,脸色刷地白的像纸一样,一把抓住沈良臣的手,哆嗦着问:&ldo;先、先生,这是?&rdo;
沈良臣看了谈颖一眼,&ldo;你不认识她了,如假包换,活的。&rdo;
说完这句那人就进屋了,完全没有再管谈颖的意思,只剩她和慧姐站在那面面相觑。慧姐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下谈颖的面颊,感觉到温暖的体温,这才长长吁了口气,&ldo;真是活的啊。&rdo;
谈颖尴尬一笑,&ldo;不好意思慧姐,吓到你了。&rdo;
&ldo;是吓着了。&rdo;慧姐低声咕哝了一句,安抚性地轻拍胸口,&ldo;我还以为先生鼓捣的那些玩意儿真成了呢。&rdo;
&ldo;什么?&rdo;谈颖没听清对方的话,皱了皱眉头。
慧姐连连摆手,眉开眼笑地说:&ldo;没事没事,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rdo;
谈颖被她拉着进了屋,绕过玄关之后整个人再次怔住了。明明已经过去了五年,并且身处另一个城市,可眼前呈现的,却是从前她和沈良臣一起生活过的那栋别墅的样子,大到房屋的窗帘装潢和家具,小到每一个细节,连她以前喜欢的那些小玩意儿都完好地摆放在那里。
&ldo;先生吩咐的,全都得按照那时候的样子布置,搬家公司当时都换了好几家,就是怕人家不安全,把这些东西磕了碰了的……&rdo;慧姐适时地说着,又忍不住叹气,&ldo;可照着原来的样子弄出来又有什么意思?人都不在了。他平时都没法在这屋里待,要不就是一个人闷在房间里,要不就是十天半月不敢回来,回来一次也是喝得烂醉。&rdo;
谈颖本不想将这些东西听进耳里,也不完全是抗拒,或者单纯是怕自己心软。可眼下猝不及防地听了个正着,想忽略都做不到。
慧姐拍了拍她的手背,&ldo;幸好小姐你总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都觉得先生快要撑不住了。&rdo;
谈颖看了老人家一眼,慧姐语重心长地劝道:&ldo;不管从前怎么样,他也都受到惩罚了,以为你没了的那些日子,先生真的过得可惨了。&rdo;
这话和叶子白天说的一样,哪怕谈颖再不想听,如今也被勾起了兴致,迟疑片刻还是问了出来,&ldo;他究竟‐‐&rdo;
&ldo;慧姐。&rdo;沈良臣在二楼喊了一声,不悦地从扶梯处探出半个身子,&ldo;她脚崴了,你给黄医生打给电话。&rdo;
谈颖隔空和沈良臣对视一眼,他的目光在她身上驻足几秒就很快移开了,迅速地扯了领带上楼。
只是普通的崴了脚,更何况之前已经简单处理过,谈颖当然没麻烦慧姐替自己叫医生,在对方的搀扶上好不容易上了楼,已经累得满身大汗。
&ldo;今晚你就还是住以前住那房间啊。&rdo;慧姐开心地张罗着,扶着她往主卧去,&ldo;床单每天都换,屋子里也都有打扫,很干净。&rdo;
&ldo;慧姐,我住客房吧。&rdo;谈颖停住脚步没再往前,她和沈良臣现在这样,当然不能再住从前那个房间了,万一再给他什么错误讯息就更不妙了。
慧姐愣了下,回过头一脸不解的样子,&ldo;为什么要住客房?&rdo;
谈颖低着头,想了想说:&ldo;我和他还有些问题,分开住比较好。&rdo;
老人家担心地看着她,像是有话要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ldo;小姐,你是不是还在生先生的气啊,虽然我也觉得他过去脾气挺坏的,但是你们都蹉跎了那么几年了,现在就别置气了。&rdo;
每个人都在劝她,谈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幸好主卧的房门开了,沈良臣已经换了身衣服,大步往外走。
他在她面前停住,眼神复杂,顿了顿才说:&ldo;你换了床会睡不好,虽然过了五年,但对那个房间和那张床,应该还有些熟悉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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