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颖自问这辈子从没见过这样的沈良臣,她僵在半空的手,还是迟疑着轻轻覆在他宽厚的脊背上,&ldo;你过不去这一关,不过是因为你从没试着失去过。但人一辈子,哪可能事事都如意?你要改正,也不一定非要在我身上,也可以是别人,别再辜负其他女孩子。毕竟,不是谁都有意愿等你改正。&rdo;
她说完很快地松开手,已经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只剩沈良臣孤零零地站在原地。他猛然间感觉到怀里空了,与此同时,胸口那个地方也彻彻底底地被掏空了,全身好不容易积蓄气的力量也都被她最后一句话给打垮了。
小囡好像是,真的不打算要他了。
他看着她越走越远,焦躁和不安充斥着全身,狠狠一脚踹在了自己车门上,光滑的车身瞬间往里凹陷了一大块,尤不解气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大喊道:&ldo;我没失去过?谈颖,如果连失去五年都不算什么,那什么才叫失去,你告诉我!&rdo;
那抹身影离得自己已经很远了,沈良臣甚至不确定她有没有听清这番话,自然也就没人可以告诉他问题的答案。
接下来谈颖都尽力避免和沈良臣有交集的宴会和场合,但是她能避开沈良臣,却避不了程季青。程季青已经打了几次电话过来,闲聊几句之后,话题都不可避免地回到结婚那件事之上。
&ldo;如果你真给我否定的答案,其实也不要紧,谈颖,我不会逼你。&rdo;
谈颖沉默片刻,道:&ldo;季青,我可以跟你说实话吗?&rdo;
&ldo;你说。&rdo;
谈颖握紧手中的钢笔,&ldo;我或许并没有你看到的那么潇洒,我心里……或许……&rdo;
&ldo;不要紧。&rdo;程季青没让她说完,似乎早就猜到她心中所想,温和地说,&ldo;你记得吗,其实你以前就答应过,和我一起生活。后来如果不是沈良臣用了卑鄙手段,你大概早就成为我妻子了。&rdo;
&ldo;……&rdo;
程季青又接着说:&ldo;那时候我知道,你只是想开始一段新感情,忘记那个让你伤心的人,但我还是愿意当你男朋友。你说,这是为了什么?&rdo;
谈颖咬住嘴唇,把头埋得更低。答案她当然清楚,正是因为如此,这让她更加觉得无地自容。
&ldo;因为爱情。&rdo;程季青轻声说出口,眼眸沉了沉,&ldo;你因为那段爱情,不敢轻易往前一步,可是我也是因为爱情,所以一直坚守。我相信我们可以走到最后,谈颖,试着相信我好吗?&rdo;
有个人愿意等她八年,有个人愿意把人生最好的时光都耗费在她身上,饶是谈颖的心再被冰封的彻底,她也觉得说不出拒绝的话。
&ldo;好。&rdo;谈颖抬手覆住眼睫,轻轻应了一声。
程季青那边反而忽然没声了,大抵是被忽如其来的幸福给刺激到,许久才试探地问:&ldo;你刚才……答应我了?&rdo;
谈颖忍不住笑了,可眼眶有些红红地,她重重点了点头,用清晰无比的声调说:&ldo;对。季青,我愿意和你一起走接下来的路,谢谢你一直在等我。&rdo;
程季青也发出一声低沉悦耳的轻笑,&ldo;幸好你没让我等成老头子。&rdo;
话一旦说出口,谈颖反而发现一切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程季青的情绪明显高了不少,一直在计划接下来的事情,&ldo;那你准备下,我接下来两天要出差一趟,回来就带你去见我母亲?&rdo;
说到见他母亲,谈颖还是有些紧张,&ldo;那我先准备下。&rdo;
&ldo;不用刻意准备,她一定会喜欢你的。&rdo;
&ldo;为什么?&rdo;
&ldo;因为我喜欢你啊,不是说母子连心?&rdo;
谈颖忍不住被他逗笑,两人又聊了很多细节,她只觉得程季青实在太兴奋了,那种好心情几乎掩饰不住。
程季青对此也回答的十分坦然,&ldo;我这个年纪才结婚,按捺了那么多年的喜悦,当然比别人要夸张一点。程太太,你这么快就嫌弃我了?&rdo;
被他这么喊,谈颖还是有些不习惯,也有几分尴尬,一时不知道接什么。正好她忽然记起一件事儿来,&ldo;我明天打算去看看叶子。&rdo;
程季青当然赞同,还不忘提醒她,&ldo;顺便可以跟她分享这个好消息,可以邀她参加我们的婚礼。&rdo;
&ldo;嗯。&rdo;
挂了电话之后,谈颖站在落地窗前看外面晴朗透明的天空,过去的事,就此翻篇吧。她和沈良臣纠缠了那么多年,结局不过两败涂地,他们彼此都性格要强固执,根本不懂为对方妥协退让,说到底还是不够深爱吧?
再继续也只会是将彼此伤得更深,既然如此,不如就此划上终点也挺好的。
☆、第42章
周末回水城老家,谈颖按照助理发来的地址直接开去了叶子现在居住的小区。一路上不得不感叹现在城市开发速度还真是快,新城区简直就像平白多出来的,加上很多街道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样子,她着实废了不小的劲儿才找到那个地方。
锁上车门,谈颖提着满满的两大袋子婴儿用品站在楼前,心底忽然生出几分紧张来。以叶子那火爆脾气,别因为她的忽然出现而动了胎气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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