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大明少年第八章学内群殴
太阳一出来,热闹也就没得看了。各馆里的博士和助教也回过神来,像赶鸭子一样把这些监生往学堂里轰。一大群监生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走一步,停三步,仍然依依不舍的往天上张望着。
&ldo;天降凶兆啊!&rdo;鄢盛衍摇头晃脑的就要往国子学馆迈,全然不顾老博士恶狠狠的目光。
&ldo;恶人就是你家父亲那帮人。&rdo;一个太学馆里的监生,叫朱正的,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ldo;什么?你再说一句。&rdo;鄢盛衍听了这话,顿时大怒。冲上前去,一把揪住说话那人。
&ldo;怎么着,你还想打人不成?我可是皇族的人,家父便是寿春县公。&rdo;刚才说话的监生被鄢盛衍揪住以后,仍是不甘示弱,也回手一把揪住了鄢盛衍。
&ldo;那我就替太祖皇帝和当今万岁教训教训你这个满口胡言的畜生。&rdo;鄢盛衍听了他这话,心里愈加的上火,横着张脸,就是一个大嘴巴抡了过去。
这里一动手,周围可就乱了套,国子学的监生和太学的监生都是官宦家的子弟,向来喜欢比个高低,又互相看不顺眼,这两个人手里打着,嘴里还不住的骂骂咧咧,这边说:&ldo;你们这些狐假虎威的败子。&rdo;;那边道:&ldo;你们这类祸国殃民的祸根。&rdo;顿时一场个人恩怨立刻上升为&ldo;政治矛盾&rdo;。
国子监的广场上,孔子庙的平台前,上演上了一场全武行。这边一位老兄的帽子被夺下来扔得飞了老远,挂树上摇啊摇;那边一个书生的衣襟被扯了偌大一个口子,吊在那晃悠悠。不时还有人被推下台阶,骨碌碌的滚了下来,摔了个鼻青眼肿。一群博士和助教,开始还想上去劝解,却冷不丁被谁踢了脚,屁股上只留一只脚印,却不知道&ldo;凶手&rdo;是谁,转了半天,还是决定先退到一边观察下形势。
萧墨轩在这旁边只愣了三秒钟就找准了方向,自己是国子学的人,大家都动了手,若是自己还作壁上观,日后被鄢盛衍轻视不说,只怕还会被国子里的同窗鄙夷。法不治众,而且这事也是太学馆的监生挑的衅,先破坏了和谐,上吧。于是也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正和鄢盛衍揪打在一起的那人。
广文馆和四门馆,还有其他几个学馆的监生刚看了场热闹,正觉得不过瘾,猛然间看见这场闹剧,一个个也是热血沸腾。动手他们是不敢的,因为他们没有个厉害的老爷子可以罩着,不过在一边呐喊助威一下,还是非常有兴趣的。一个个握紧了拳头在空中不断的挥舞着,嗓子喊的几乎要嘶哑。
&ldo;住手!&rdo;正打得热闹,一个人大声叫着冲进了场里,一把揪住了一名国子学的监生,被揪住的那监生只当又是太学的人,回过身就要把巴掌往那人脸上送。可回头过来这么一看,吓的连忙收住了巴掌。
&ldo;张司业来了,你们还敢如此放肆?&rdo;刚才躲得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老博士,不知道又从哪里钻了出来,气势汹汹的站在张居正身后。
&ldo;你们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竟敢在圣人面前失了礼仪,闹得如此狼狈。&rdo;张居正一张脸涨得通红。
&ldo;是谁先闹的事?&rdo;张居正看着一群帽斜衣歪的监生,目光环顾了一下。
&ldo;是国子学的鄢盛衍。&rdo;太学的监生们忙不迭的开口答道。
&ldo;哦,鄢盛衍。&rdo;张居正心里不禁当的响了一下,鄢盛衍是谁,他当然知道是谁。其实在他来之前,他倒希望闹事的是广文馆和四门馆的这些监生。等来了之后才知道,果真是国子学和太学的监生在那互殴,心里不禁一阵叫苦。
&ldo;回张司业。&rdo;鄢盛衍见太学馆的人先告了状,也不甘示弱,&ldo;是太学的朱正先开口辱骂我等父辈。&rdo;
鄢盛衍回的这句话,没有用&ldo;我&rdo;,而是用了&ldo;我等&rdo;,明摆着是把国子学其他监生也扯上了。国子学的其他监生此时正是同仇敌忾,当然不会出声否认。
&ldo;我只是……&rdo;国子监的监生们,每天做的事情大多都是研究这话里的话,鄢盛衍这话一出口,朱正自然听出了味道,连忙出声反驳。
&ldo;住口,等他说完你再说,朱正他如何辱骂你等父辈?&rdo;张居正立刻打断了朱正的话,转头对鄢盛衍问道。
&ldo;他说今日日朔便是因为我等父亲为恶,故而上天示警。&rdo;鄢盛衍自以为占了上风。
&ldo;你可说了这话?&rdo;张居正又转过头看了看朱正。
&ldo;学……学生说过。&rdo;朱正当时说那话时,也只是一时之气,此时回想一下,却也确实不妥。这时被张居正一问,心里也是忐忑。
&ldo;是忠是奸,何时轮得到你们来评,一群天子门生,在国子监内聚众斗殴,成何体统。&rdo;张居正怒声斥道。
&ldo;学生知错了。&rdo;朱正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ldo;鄢盛衍。&rdo;
鄢盛衍见张居正斥责朱正,心里更是得意,正在那洋洋自得,却又听见张居正唤他。
&ldo;学生在。&rdo;鄢盛衍连忙直身拱立。
&ldo;他骂了你,你便可打他?那你打了他,他是否便可以杀了你?都照你们这样,还要这规矩和律法有何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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