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对。拿着!&rdo;
姑娘讥讽地嗤了下鼻子。她把目光转向叶戈尔,撅起嘴唇,像是飞吻。她轻声说着叶戈尔已经熟悉的词语,那些随着诱人的音乐飞来过的词语。
&ldo;到这儿来……到我这儿来……&rdo;
叶戈尔站着不动。逃跑的力气没了,虽然他完全陷在恐惧中,想喊又喊不出,但他至少还能站住。
一个女人牵着两条高大的牧羊犬从门洞旁经过。她慢慢遛着,迟缓地迈着步子,仿佛活动在水下,仿佛是在噩梦中。叶戈尔用眼角瞥见狗扑过来,往门洞里挣,心里爆发出强烈的期望。牧羊犬吼叫着,但不知怎么不那么信心十足,叫声里同时还掺杂着仇恨和恐惧。那女人停了一瞬间,怀疑地朝门洞里张望。叶戈尔捕捉住了她的眼神‐‐淡漠空洞,如同穿过一片空地。
&ldo;走!&rdo;她使劲拽了一下狗链子,狗很乐意地回到她的脚跟前。
小伙子低声笑起来。
女人加快了脚步很快就不见了。
&ldo;他不动!&rdo;姑娘任性地喊起来,&ldo;你看哪,他不动啊!&rdo;
&ldo;加点劲儿,&rdo;小伙子短促地吩咐道。他皱着眉头,&ldo;你要学习。&rdo;
&ldo;来,到我这儿来!&rdo;姑娘说时加了些功力。叶戈尔站的地方离她约有两米远,但让他主动走过这段距离对她似乎很重要。
这时叶戈尔也明白,他再也无力抵抗了。姑娘的目光一直凝视着他,如同无形的胶皮绳索,她的声音在呼唤着他,所以他对自己无能为力。他知道不能过去,但还是迈开了步。姑娘微笑了‐‐整齐的白牙闪着光。她说:&ldo;摘下围巾。&rdo;
他已经不能反抗。他用颤抖的手推落风帽,扯下,而不是解下围巾,向召唤着他的黑眼睛走去。
姑娘的脸发生了变化‐‐下颌耷拉下来,牙齿蠕动着,扭歪着,长长的,发着光,那已经不是人类所有的牙,是獠牙。
叶戈尔又迈了一步。
第一章
夜晚开始就不顺。
我醒来的时候,天才刚黑。我躺着,望着百叶窗缝隙里的最后一丝光亮渐渐消失,陷入了沉思。
狩猎的第五个晚上‐‐一无所获,今天也未必幸运。
公寓里很冷,暖气片只是微微发热。我喜欢冬天的惟一理由就是天黑得快,路上行人又少。看看这里……一切早就让我受够了,我真想离开莫斯科,去黑海附近的雅尔塔或者索契的某个地方。我只去黑海,不去别的温暖大洋中的那些远方岛屿:我喜欢身处在被母语包围的环境中。
当然这都是些愚蠢的念头。
我到温暖的地方去静养还有点早呢。
我还没有资格。
电话铃声急促地、令人讨厌地响起来。我摸到听筒,贴在耳朵上‐‐我沉默着,一言不发。
&ldo;安东,回答。&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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