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第1页_铁甲名称(邓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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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天上传来了嗡嗡嗡的声音，不知道是打雷，还是风啸。乌豹不在意，继续在想他的主意。天上的嗡嗡声音越响越近，乌豹从车窗探出头，想看个究竟。其他卡车上的士兵们都抬头看天，只见有一群黑黑的铁鸟从云层里钻出来，直逼车队。

陈宜书从客车的车窗伸出头，看见了飞机贴着山峰飞过来，焦急地大叫：&ldo;是飞机！日本人的飞机！快停车！&rdo;

三福好奇地问：&ldo;什么叫飞机？飞机是什么模样，让我看看？&rdo;

林水官已经扶起陈宜书说：&ldo;飞机会扔炸弹的，快停车！&rdo;

陈宜书不安地大叫：&ldo;快停车！大家都下来躲一躲！&rdo;

客车停住了。士兵们听从了陈宜书的劝告纷纷下车躲藏。陈宜书和林水官分别对其他的卡车挥手大叫：&ldo;快停车！快停车！日本人的飞机来了！快停车！大家都下车躲一躲！&rdo;

乌豹跳下卡车，对陈宜书吼道：&ldo;少奶奶，飞机有什么可怕的？这里是我发号令，由不得女人当家！&rdo;

乌豹的话音未落，已经有一颗炸弹落下来击中了一辆卡车，整车来不及下车的士兵在轰然的火光中化为齑粉。

乌豹恼怒了，吼叫道：&ldo;他奶奶的!你还敢下铁蛋?看老子不打死你?!&ldo;说着拔出双枪向从他头顶飞来的飞机举枪狂射，两梭仇恨的子弹一古脑儿直奔俯冲的飞机。

飞机机枪的子弹一路啃着泥土从直挺挺地站在大路中间的乌豹身边啃过。乌豹毫不畏惧，痛恨地继续开枪，直到打完了两梭子弹，才仰天大笑。

几架飞机轮番轰炸，汽车纷纷中弹着火，公路烧成一条火带子。幸好剩余的士兵们听从了陈宜书的及时劝告，都躲入公路两边的树林中，幸免于难。

空袭过后，公路上惨不忍睹。被炸死的士兵有一百余人，竟无一具完整的尸体。乌豹含着恨泪命令士兵们将残存不全的尸体收集起来，埋在路边的一口大坑，堆成一个大坟。三福砍了一棵柏木，削了一块木牌当墓碑。

林水官问：&ldo;少奶奶，没有墨汁写墓碑，怎么办?&rdo;

陈宜书毅然地说：&ldo;找一个碗来!&rdo;

林水官从包袱里翻出一块碗递给陈宜书，陈宜书咬破手指，滴上几滴鲜血，那神情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柔弱，倒显示出兵家女早识刀枪的豪情。林水官顿时明白了，学着女主人，也咬破手指滴上几滴鲜血。

乌豹发令说：&ldo;每个人都献上几滴血!&rdo;说着带头咬破手指，滴上鲜血。

陈宜书拿出随身带的一支狼毫笔，蘸上鲜血开始在墓碑上写字。士兵们每人都续上自己的鲜血，供给陈宜书书写。

陈宜书在木牌上写下：&ldo;出征未捷身先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闽中百名壮士之墓。&rdo;写完一抛血迹未干的狼毫笔，带头跪下。

乌豹率领着剩下的4百余名官兵跪下叩头，没有人哭出一声，都把仇恨咽进了肚子。队伍又出发了，这是一支戴斗笠，背大刀，穿草鞋的队伍，但是弹药充足，枪械精良，士气旺盛地穿山越岭开往浙江前线。日军飞机的空袭，给这一群农民出身的土匪队伍上了抗日的第一课。

和队伍一起跋涉的陈宜书告诉乌豹：&ldo;偷袭，是日军的一贯战术，这是我父亲告诉我的。&rdo;

乌豹问：&ldo;少奶奶，能告诉我一个战例吗?&rdo;自从陈宜书及时招呼士兵们躲避空袭之后，乌豹就对她另眼看待，不把她看成是坐享清福的少夫人，而是见多识广的女教师。

陈宜书说：&ldo;甲午年，日本海军在丰岛发动突然袭击，至使大清北洋海军措手不及，惨遭败战，运兵的高升号商船被击沉，船上1100多官兵，几乎全部殉难。&rdo;

乌豹恨恨地说：&ldo;光脚的还怕穿鞋的?他不仁，我也不义，今后我跟日本人交手，也用偷吃的手段对付他!&rdo;

陈宜书说：&ldo;我父亲说过，兵不厌诈，乌豹大哥一定要小心。&rdo;

&ldo;多谢少奶奶指点。&rdo;乌豹一挥手，早有4个士兵抬着一副滑竿跑过来，请陈宜书坐上。

陈宜书不肯，说：&ldo;乌豹大哥，士兵们在走路，我怎么能坐滑竿?&rdo;

乌豹说：&ldo;你是中天兄弟的夫人，我如果让你受累，我还算是汉子吗?抬上!&rdo;说着不由分说地指挥士兵将陈宜书拥上滑竿，抬了就走。陈宜书仍旧不肯，央求乌豹放她下来走路。

乌豹说：&ldo;兵贵神速。如果你走得慢了，拖了队伍的后腿，怎么赶到前线打仗?&rdo;

这么一说有理，陈宜书也就将就坐着士兵们轮流抬着的滑竿前进了。

可是乌豹的队伍毕竟不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靠双脚长途跋涉，终于还是小狗拉稀屎，一拨一拨，松懈不成军。

前锋刚抵淞沪战事地界，就遇到海军陆战队的哨卡。哨兵穿着白色斜纹布的夏天常服，黑色无桅帽上罩着白色的帽罩，脚蹬黑色皮鞋神采奕奕。一见乌豹的保安团队伍风尘仆仆，头戴头笠，脚蹬草鞋的模样，就大声地问：&ldo;可是福建来的队伍?&rdo;

三福兴奋地回答：&ldo;正是!我们是福建保安七团抗日先锋营。你们是什么队伍?&rdo;三福见哨兵们都穿着白色的军服，无檐的军帽后头还飘着两条黑绸带，十分奇怪。

哨兵神气地回答：&ldo;我们是中央海军陆战队步兵第一旅，欢迎福建老家来的兄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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