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蓉微道:“我心疼姨娘。”平阳侯到云兰苑里宿这么一晚,张氏定然得到消息了,从今日起,便又是无休无止的磋磨。而提上裤子的平阳侯是不会管这些内宅琐碎的。苦的还是她们。花吟婉笑了:“到底还是个孩子……等你将来长大了,失去足够多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姨娘今日遭受的其实不算什么。”傅蓉微道:“也许……等我将来失去足够多的时候,转身才发现最不能释怀的还是姨娘?”花吟婉尚不能领会这句话的深意,她并不知傅蓉微早已领会过失去一切的滋味。傅蓉微经常用沉重又难过的眼神望着她。她只当女儿大了,心思重了,开始担心自己的将来,于是一心盘算着想给她谋一个好前程。一个母亲,本能地愿为儿女豁出一切。平阳侯说的“好事儿”很快到了。傅蓉微陪着花吟婉用了早膳后,便有前院的婆子带了两个美貌妇人上门,说是珠贝阁的人要给她们量尺寸。两位妇人身后还跟了几个粗使的丫头。一进门,便呈上了十几个漆盘,个个上头用红绸包裹得严实。傅蓉微揣着明白装糊涂,问:“姨娘,她们这是?”珠贝阁的妇人上前请了声福,道:“娘子,姑娘,侯爷今晨吩咐到本店,加急给娘子和小姐丈量尺寸,准备四季衣裳各十二套,用最好的料子,做最时兴的款式……我们掌柜的一刻也不敢耽搁,立时命我二人到府上伺候。”她们做生意的人,平常伺候达官贵人惯了,说话清脆流利又耐听。——“现有成衣四季各两套,先给娘子、姑娘应个急,另有今年新上的料子和花样,我都带来了,请娘子和姑娘挑一挑……呈上来!”十几个漆盘呈上前,两位美妇将红绸次第打开。款式和颜色明显有区分,左四只是给花吟婉备的,颜色沉稳,花色富贵,右四只是给傅蓉微备的,颜色应着四季的娇嫩,花样清雅精致,皆提花面料,晕金的手艺。侯府是真有钱啊……花吟婉有些花了眼。那两位美妇看在眼里,却毫无轻视势利之意,反而温柔贴心地讲解起来。傅蓉微袖手站在阶上,目光只那么一滑,珠贝阁的人便晓得高低,另一人款步上前,商量着道:“非量身订做的成衣难免有不合意之处,姑娘再瞧瞧其他的花样?”珠贝阁的大掌柜可是将来首屈一指的皇商,他能做大不是没有道理的,单看他手下用的人,便觉不简单。傅蓉微道:“姐姐客气了,我并无挑剔之意。劳动各位来回奔波,坐下喝杯茶吧。”钟嬷嬷方才从惊呆中回神,忙里忙慌去沏茶。两位管事的美妇谢了茶,又道:“侯爷还给娘子和姑娘订了首饰……只是堆金叠玉,路上不好搬弄,且款式众多,还请娘子姑娘移步到阁里挑选,外头车马茶点皆已备好,静候娘子、姑娘赏脸。”花吟婉仍有些拘谨无措,转头对傅蓉微说:“你跟她们去吧,我不爱出门,便不去了,让钟嬷嬷陪着你可好?”傅蓉微一想到要把花吟婉一个人搁在家里,便浑身一激灵,抵触得很,她用力摇头,道:“姨娘,还是你陪我吧。”花吟婉无奈:“也罢,你且等我上前院回了夫人。”傅蓉微:“姨娘,我与你一道去。”花吟婉心知依张氏的性子非得借机发作一回才能罢休,不肯带着傅蓉微,道:“你好生招待客人。”扔下客人不管是大大的失敬,花吟婉绝不允许她养的姑娘让人指点教养不周。傅蓉微抿唇,目送花吟婉独自离去。珠贝阁的人察言观色的本领极精妙,花吟婉前脚刚走,两位妇人便起身告辞,言明随着车马在角门处等候,请人不必着急,可等打理完杂务再动身。傅蓉微送了客到角门外,回头一刻也不停地往前院跑去。靠近雅音堂。张氏果然正在发难。花吟婉连门都没进去,跪侯在鹅卵石的小路上,两个婆子抱着胳膊倚在门口盯着,嗑出来的果皮直往花吟婉的脸上啐。傅蓉微心里给张氏记了一笔,她身居高位久了,惯常爱搞株连那一套,顺便给蓉珍,蓉琅和她那亲爹都记上了一笔。傅蓉微在远处停了一步,闭眼抬手,摸出一把泪水涟涟的表情,几步上前重重地跪在花吟婉身侧,扬声道:“母亲,都是女儿的错。是女儿失了分寸,不该向父亲讨这讨那。母亲应当责我。”说罢,不等里面有动静,她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嘴巴。雅音堂的张氏顿时坐不住了,提衣迈出门槛,喝问道:“死丫头你这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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