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世人都看到他有多爱皇后,才能让自己相信他有多爱皇后。
又隔一日,夏云姒在傍晚时分去皎月殿见了已被废黜的苏氏。
苏氏已接连四天长跪佳惠皇后灵前,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半分力气也无。
见她进来,那双空洞的眼睛转过来,在她面上定了定,倏尔变得狠厉:&ldo;夏氏……你这毒妇!&rdo;
&ldo;毒妇?&rdo;夏云姒衔笑,&ldo;这两个字从昭妃娘娘嘴里说出来,好听得很呢。&rdo;
说着她走向殿中置着的铜炉,铜炉中炭火旺盛,缓缓地散着热气。
她从袖中取出一方锦盒,悠悠打开。
苏氏瞳孔骤缩:&ldo;你做什么!&rdo;
夏云姒不开口,从那盒中取出一物,犹如执着珍宝一般细细端详:&ldo;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还请娘娘笑纳。&rdo;
说着,上好的银炭落入炉中,在滚烫间一掠,很快也粘上星星点点的橙红火点儿。
她怡然自得地坐到几步外的椅子上,笑看着苏氏,缓缓道:&ldo;娘娘赏臣妾的这炭,用上今日便浑身酸痛难耐,到时长跪姐姐灵前,必定别有一番滋味。&rdo;
苏氏打了个激灵。
&ldo;你知道么?这一刻,我等了六年了。&rdo;夏云姒微微歪头,笑靥妖异。
&ldo;你……&rdo;苏氏瞠目结舌,木然片刻,慌乱地摇起了头,&ldo;你知道……你果然早就知道……&rdo;
&ldo;我自然知道。&rdo;夏云姒淡然地看着她,&ldo;买通太医,趁我姐姐有孕需日日服药安胎,以微不可寻的药量一点点掏虚她的身子,终至难产。产后再命太医大力为其补身,终至她虚不受补而亡‐‐你们好深的心思。&rdo;
她说着,手轻轻地抚过袖口上的绣纹。
并蒂莲的纹样,姐姐曾经很是喜欢。
近来她便自己绣了这样一块,又名尚服局赶制成衣,就是为了来见苏氏。
&ldo;我若不知这些,贵妃如何会也虚不受补而亡呢?&rdo;夏云姒笑容狡黠,苏氏瞳孔骤缩,望着她犹如望着地狱来的无常:&ldo;你……你是为给皇后报仇来的!&rdo;
&ldo;哈哈……哈哈哈哈……&rdo;苏氏笑起来,无措、懊恼,显得疯癫,&ldo;我早该知道,我早该知道!你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来的!&rdo;
仪贵姬提醒过她,她却自欺欺人地没有相信。
接着,她想起了仪贵姬的倒戈。
恰是那场突如其来的倒戈,让她在三皇子的事上赔了夫人又折兵,硬是便宜了顺妃。
若她得了那个孩子,有个皇子养在膝下,一切也会有所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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