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目光森冷的转过身,深沉如墨的眸底透不进一丝光亮,“你在朕的身边多少年了。”心底涌现不好预感的小桂子头皮发麻的回,“回陛下,已有五年了。”裴珩眼眸凌厉中透着失望,“你应该清楚,朕的身边从不留欺上瞒下的背主之人。”闻言,小桂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间,后背皆被冷汗打湿的连连磕头,“陛下,奴才知道错了,求陛下原谅奴才一回好不好!”“奴才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奴才绝对没有背主的丝毫想法!奴才对陛下忠心耿耿,求陛下明鉴!”他的解释落在裴珩耳边,只剩下可笑的狡辩,甚至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拂袖而去,“他好歹也是伺候朕身边多年的人,留个体面吧。”“属下遵命!”直到主子走远,卫臻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壶酒,一把匕首,“桂公公,你是自个儿动手,还是由本官送你一程。”“陛下念你伺候了他多年,对你往日所行之事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道你胆子会那么大,不但发现了宋大夫是贵妃娘娘一事隐而不报,还私自往京中传信,桂公公你可知道,你这种行为同卖国者无二。”“奴才…奴才………”完了,都完了,此时小桂子的眼前阵阵发黑,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那么严重。可他事已做出,纵然后悔也无用,手指哆嗦的取过酒壶,两行清泪涌出,并朝着裴珩消失的方向重重磕头,“奴才,谢主隆恩!”——好不容易才从家里偷溜出来,乘坐快马赶来郦城的顾槿安还不明白不久前发生了对宋嘉荣而言,如何恐怖的事情。反倒是疑惑的说起,“对了,荣儿,我来的时候,远远看见有一个人的背影很像裴兄,要不是我知道他已经离开郦城了,恐怕还真以为以为那个人是他。”往往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宋嘉荣的一颗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攥得喘不过气来,所以,他真的来了吗?他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自己每一次难堪的场景都会被他撞到。“荣儿,你出去做什么啊?”顾槿安见她突然跑出去,急得追上去,生怕她会出什么意外。宋嘉荣走出院门,只见门外空荡荡的,连月光都吝啬的藏在云端中,好像是在嘲笑着她的痴心妄想。她那天都说得那么过分了,但凡是个人都会生气,老死不相往来才对。他自小教她遇事沉着冷静,可现在遇事只会退缩的自己明显给他丢人了。翌日,隔壁院落“主子怎么突然想到要养猫了。”卫臻看着主子抱在怀里的奶牛猫,瘦得都没个猫样,反倒像只尖嘴猴腮的老鼠,真怀疑那么瘦小的一只猫儿,能不能活过第二天。“把它送到隔壁去。”裴珩拈起一条小鱼干喂给馋嘴的猫儿,惹得小猫缠着他不放。“啊?”隔了一会儿,卫臻才想起来隔壁住的是贵妃娘娘。但贵妃娘娘不是不喜欢猫吗?之前还当众摔死过一只猫。“嘭嘭嘭”的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惊得院中梨树颤颤落几枝。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宋嘉荣已经变得草木皆兵,只要是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如临大敌。“你好,请问宋大夫在家吗?”敲了一会儿门的卫臻开口。“你是?”怀里揣着把匕首的宋嘉荣踌躇且不安的问。“我是住在你隔壁的,姓卫,我们见过的,是这样的,我在路上捡到了一只小猫,但我不会养猫,所以想要问一下你愿不愿意收养它。”卫臻按照主子的吩咐,一字一字的往外念。他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要送猫,还要自己来送。“我当然愿意,但是……我担心自己会照顾不好它。”以前她也有一只很可爱的猫儿,那只猫儿是波斯进贡的,毛发蓬松雪白,一对鸳鸯碧眼更是罕见。她很喜欢那只猫儿,不单单是它可爱,还因为是他送给自己的礼物。一次宴会,等她找到它的时候,那只向来乖巧的猫儿不知被喂了什么,浑身抽搐,四肢骨折软绵绵得连不起来,眼睛被挖出,舌头也被拔掉,可是在她过来的那一刻,仍是呜呜咽咽着想要让自己抱。与其让它继续痛苦的挣扎求死,她宁可它死得干脆利落,这样也能少一些痛苦。“小猫很好养的,你给它剩饭剩菜吃就行。”卫臻的话打断了她的回忆。眉头紧皱的卫臻看向泼满脏水,扔上臭鸡蛋烂菜叶子的院门,心想着一定不能让娘娘看见,便道:“宋大夫不用出来开门,我把小猫用篮子装了从墙边递给你。”不用开门对宋嘉荣来说正求之不得,她听着隔壁院关门的声音响起,墙边传来轻微的小猫叫。随后一只装在竹篮子里的小奶猫,用一根竹竿钓着送进她的院子,主人还细心的在里面放满了小鱼干。他不是说不会照顾小猫吗,怎么她看着挺会照顾的。小奶猫丝毫不怕生,她伸出手指头戳了戳它的小脑袋,它反倒见缝插针的抱紧她的手指头,小脑袋拱来拱去。宋嘉荣的一颗心都跟着软成一片,连日来的痛苦阴霾好像都要被小猫治愈了,正要道谢。那头先传来说话声,“宋大夫你真的打算任由他们一直泼你脏水,承受着本不属于你的罪名,否认,掠夺过你施舍过的善,最后被他们逼得灰溜溜的离开,在他们以后提起你后,有的永远是臭名吗。”宋嘉荣怔了一会儿,随后唇角溢出苦笑,“那我能怎么办,我去报官,官又怎么会理我。”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她和李邙同时被官差押进去,她一看县令对李邙阿谀谄媚的瞬间,便明白。李邙为什么会有恃无恐,官差为何会来得如此迅速,皆因背后有人罢了。自古民不与官斗,她又能拿什么去斗。一墙之隔的裴珩沉默了一下,说,“那你甘心吗,或者说你认吗。”“我不甘心,我不认,我怎么可能会认!”如果是她做过的事,她认也就罢了,没有做过的事,凭什么要她认!她只是想要安安静静当个治病救人的大夫,凭什么要那么对她。如果用这种手段迫害她成功,他们以后肯定会用相同的方式迫害一个又一个无辜女子,最后把女子束于高高的铁笼之中,还美其名曰为你好。裴珩眼中露出赞赏,大拇指转动着白玉板戒,“我听说明日林抚台会来到郦城,宋大夫若有胆量,明日可状告冤情。”林抚台又被人称为林青天,虽然性格有时候正直,固执得一根筋,却是真正为民谋利,刚正不阿的清臣。他给她砸开了一道名为希望的口子,他相信她一定能做到。从未经历过这些的猫儿受到了惊吓,下意识的反应是躲起来,不是伸出爪子狠狠的挠人。墙院头的宋嘉荣霎时间眼眶发热,汹涌的泪水夺眶而出,连日来积压的恐惧,委屈,害怕,故作坚强在一个陌生人的话中轻而易举的崩溃。“谢谢你。”谢你明白她不是需要安慰,而是寻找一条生的路,也谢你给她指出了一条明路。哪怕明知道这条路难走,宋嘉荣依旧选择走下去。不为自己,也为天底下千千万万和她陷入相同困境的女子。裴珩听到她的哭声,很想冲过去抱住她,告诉她不要怕,自己一直都在,可话转了几道,最后变成的只有轻飘飘的一句,“小猫还小,麻烦你多费心照顾了。”“我会的。”夜里,卫臻过来送饭时,站在院中,目光眺望着远处的裴珩忽然问他,“如果有求而不得的人怎么办。”卫臻不明白男女之间的事,却知道一个道理,“要是我有求而不得的东西,我要么放弃,要么强求。”裴珩思索了下,说,“若她不愿给你强求,你又不愿意放弃,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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