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忽然炸响一道白光,正好照得一小片区域亮如白昼。抬眼间的白若裳正好撞见,愤怒得双眼猩红的宋嘉荣咬得嘴唇糜红,不甘又痛苦的模样,得意的勾起唇角,状若无意的搂着男人的手臂,娇滴滴的撒娇,“陛下可否帮妾身在画上题一首诗,好让妾身挂在殿内。”裴珩不动声色的抽回手,不知说了什么,惹来白若裳娇笑连连。即使隔得远,都能感染到他们之间的浓情蜜意。水桃捂住她的眼睛,痛苦的哀求,“娘娘你别看了,我们先回去,要不然淋雨久了会生病的。”“你说,珩哥哥是不喜欢我了吗,是不是是我做错了什么,他才会不喜欢我的。”任由她拉拽的宋嘉荣没有带上哭腔,愤怒,就像是很平静的诉说一件在普通不过的事实。即使这个事实对她而言过于残忍,就像有人拿着一把尖刀一下又一下的戳着她千疮百孔的心脏。水桃安慰道:“陛下不喜欢娘娘,奴婢喜欢娘娘。”“陛下不喜欢娘娘说明陛下眼神不好,反正青提会一直喜欢娘娘的。”青提随之应声。雨越落越大,隐有雷鸣虎啸之势,连撑着的白绸伞都会连人带伞掀个底朝天。把人连拖带拉回来的水桃,青提二人正围在床边着急得不行。此刻的宸极宫殿门紧闭,烛火全熄。一道银紫闪电划破苍穹,照亮了浑身发寒,被绑在床上的宋嘉荣。她因为想要用力挣扎桎梏,脖间手臂青筋直冒,一旁的水桃,青提手上,脸上都多出了几条被抓出的血痕。“要不把香给点上?”“不行,你忘记上一次莫太医说的,要是继续给娘娘用香,娘娘下一次怕是真的会醒不过来。”水桃知道熏香是最好的办法,但后果不是她们能承担得起的。青提看了发病后不断抓挠着自己的娘娘,犹豫了许久才做下决定:“去拿麻绳和丝绸来,让宫人不必守夜,早点睡下。”麻绳过于粗糙,可在捆的麻绳里垫上绸缎最起码能好受一点。要是真让她们闻着声爬过来,第二天娘娘患有疯病的事就会传满整个晋国。不说一国之母不可能会是个疯子,就连普通的当家主母也接受不了是个疯子。水桃深知这也是个办法,要知道哪怕是在宸极宫里,也可能埋有其她宫安插的人。当天边第一声雷惊起,刚走出殿外的男人不顾被雨水打湿的衣摆,加快脚步往宸极宫走去。“陛下,那么晚了,德妃娘娘应该歇下了。”在一旁撑伞的小桂子劝说道。他实在不明白陛下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好好的不在毓秀宫安置,偏生要冒雨赶往宸极宫。眉眼冷然的裴珩望着远处漆黑一片的宫殿,喉咙里忽然堵得难受,提着灯盏的骨指用力攥至泛白,“德妃睡了吗。”其实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又在等待着什么。“陛下,娘娘已经睡下了。”听到传话的水桃走出殿内,恭敬的回。“若是陛下有事的话,还请明日再来。”本来她一个奴婢对皇帝说这些话实属逾越,但一想到娘娘因他受的罪,火气就压抑不住的往外窜,连态度都不如以往恭敬。要不是因为他,娘娘也不会犯病,要知道娘娘的身体在太医的调理下已经很久没有犯病了。小桂子闻言,脸皮子忍不住一抽,真心发觉德妃娘娘不但脾气大,连她身边的宫人脾气都大,连陛下都敢拒绝。奇怪的是裴珩并不在意她的冒犯,而是原地兀自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转身离开,背影在茫茫无边的雨夜里显得寂寥而萧瑟。连他手上绚烂华丽的走马灯也失去了一开始的璀璨华丽,变得暗淡普通,了无死机。也只留下一句话,“不要告诉德妃,朕来过。”这一夜过去后,宋嘉荣病了,与其说是身体病了,不如说是她的心病了。她一但入了梦,就会置身于五岁之前的画面,都说小孩记性晚,实则并不尽然。她关于五岁之前的记忆,有的永远是一个漆黑狭小的柜子,声嘶力竭的母亲,还有落在身上数不尽的咒骂。柜子里的她蜷缩着抱成小小一团,眼睛无措又惧怕的透过半开的门缝,看着因为犯病而歇斯底里的母亲在砸东西。“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这样,都是你的错,你就是个怪物!”“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是我的玉郎!”被掐着脖子呼吸不过来的宋嘉荣怔怔的瞪大着眼睛,双手不在挣扎的无力垂下。她不明白娘亲为什么讨厌自己,就跟珩哥哥不喜欢自己一样。是不是珩哥哥也同娘亲一样嫌自己恶心,身上流着肮脏的血。“娘娘,今天的日头不错,可要出去走走。”水桃看着自从生辰那日过后,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的娘娘,心里对陛下的埋怨更重。若不是他,娘娘也不会变成这样。脸色泛着不正常潮红的宋嘉荣用手捂着唇一连咳了好几声,才愣怔的说,“你说女人要怎么做才能留下一个男人。”她一想到珩哥哥不喜欢自己,她便难受得血液倒流,连呼吸都要停止了。不会的,珩哥哥不可能会不爱她。珩哥哥说了会一辈子对她好,不会放开她的手。所以珩哥哥不可能会不爱她的,她在心里反反复复的说服自己,可是越说,她的心里越空洞,越慌张。久了,她甚至连说服自己都做不到。往往只有不被爱的人,才会不断寻找自己被爱着的证明。水桃尚未回话,倒是一旁的宫人笑眯眯地回,“要奴婢说,想要留住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生个儿子,等两人之间有了血脉羁绊的亲情,哪里还能留不住他的心。”“闭嘴。”水桃呵斥。可宫人说的话,仍是直直垂落进宋嘉荣早已陷入一片混沌黑暗的世界里,直白又锋利的划开一道希冀的口子。是啊,等她有了珩哥哥的孩子,还愁珩哥哥不会爱她吗。他们的孩子,宋嘉荣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上平坦的腹部,好像里面已经孕育出了一个小生命。哪怕珩哥哥嫌弃自己的触碰让他感到恶心,她还是想要孤注一掷,想要抓住一根能拉她出无尽沼泽。孩子,她和珩哥哥生的孩子一定会很漂亮,也会像珩哥哥一样聪明。那天过后没有再去过宸极宫,宋嘉荣也没有再来找他的裴珩总会望着某一个方向走神。伺候的宫人们也是一个赛一个的小心翼翼,虽说陛下心善,可高度的低气压之下仍是令人连呼吸都不畅,后颈泛起如针扎般的寒意。李福德进来时,便听见男人嗓音沙哑的问,“她近来可好。”李福德忙垂下头,回,“德妃娘娘的病情倒是好上大半,不过李太医仍说了需得静养一段时日。”“嗯,等下让太医院的人再去给她看一下。”男人骨感纤长的手指半屈扣着桌面,随即缓缓闭上眼。他想要问她最近可否有吃好,睡好,是否在怨他失约一事,又担心若是他真问了,她势必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食人鲳得寸进尺。这时,有宫人来报,说是宸极宫的宫女带来了德妃娘娘亲手做的糕点,还传达了她们娘娘想要见陛下一面。若是搁之前,裴珩定然会拒绝,可是莫名的,他选择了应下,还掺杂着连他都没有注意到的愉悦。却没有答应马上过去,而是说等晚上有空才会过去。他去见她,不是因为担心她,想见她,只是不希望她乱发脾气,拿无辜的宫人撒气。即便如此,宫女依旧兴高采烈地回去报喜。李福德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不发一言。天黑来临,刚沐浴结束的宋嘉荣便听到宫人在外高呼“陛下驾到。”也让她的心跟着被几头小鹿一连撞了好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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