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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页）

哧哧一笑，秋离道：&ldo;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搞不清楚么？

你天山派求黄衫会还是他黄衫会求你天山派？你们乃败军之将，&rso;辱国之臣，尚奢谈什么道理条件！老实说，没有什么可商量的。黄衫会不能代表席百忍，黄衫会更没有取宝的信物，但他们战胜了天山派，流了血，流了汗，就凭了这点，他们就可得到&lso;玉麒麟&rso;，不但得到，而且是全部，没有你们的份！&rdo;&ldo;驭风一鹏&rdo;尚克农禁不住气得强身乱抖，钢牙紧锉，在天山派的上下诸人面色齐变中，秋离又冷冷地加上一句：&ldo;你们记住了，成败，才论英雄！&rdo;暴凌地，天山掌门潘一志吼道：&ldo;秋离，你也太欺人了！&rdo;秋离安详地道：&ldo;这总比你们尸集如山，血流成河来得轻便，是么？&rdo;沉默良久的孟渔轻轻用手揉着额头，半晌，他低哑地道：&ldo;秋离，设若这条件办不到呢？&rdo;笑了笑，秋离道：&ldo;那就得看于大当家的准各怎么办了……&rdo;潇潇洒洒，责任已推到了于德寿的头上。于德寿来不及多思，一仰头，缓缓地道：&ldo;于某人苦衷，尚请孟老前辈谅宥……&rdo;姆指与食指一弹，发出&ldo;啪&rdo;的一声轻响，秋离，含着他那一抹独特味道的笑声又道：&ldo;说真的，宝物虽是宝物，却乃是一件没有生命的东西，他的价值也是由人们自行去衡量斟酌而拟定的，天下之大，没有比活着享受生命更为珍贵，只有感觉到的七情六欲才是真正的喜悦，否则，世上的一切也就全失去其意义了！人是所有事物的主宰，而并非由事物主宰着人，恩？&rdo;低沉地，孟渔深刻地道：&ldo;既是明白这道理，秋离，你们更不该如此贪婪……&rdo;唇角一撇，秋离道：&ldo;当然，生命是宝贵的，在生命有了保障以后才可以去求取可使生命更为美化的东西，如今，我们生命俱获保障，下一步，自可去求取美化生命之物，譬如说，这&lso;玉麒麟&rso;；天山派方面无法可使生命获得保障，他们只好放弃了身外之物，首先要求得本身的安全了。&rdo;潘一志重重一哼，道：&ldo;好一条如剑之舌！&rdo;哧哧一笑，秋离道：&ldo;锋利无匹，是么？&rdo;潘一志愤怒地道：&ldo;秋离，你就可以看准再打下去一定会是我天山派失败么？&rdo;用力点头，秋离道：&ldo;正是，我可以保证！而且，还势必败得异常凄惨。&rdo;悠悠地，微微地，孟渔在潘一志耳边道：&ldo;潘兄，他说的是真话……这是一个恶魔的化身……&rdo;忍不住机灵灵地一额，潘一志觉得混身冰冷，空有满腔恨，无尽仇，却不能发泄，不敢发泄。秋离说得对，生命是可贵的；假如天山派瓦解了，门人死绝了，便是得到那尊&ldo;玉麒麟&rdo;又有什么用处呢？伦哑地，孟渔又道：&ldo;为了这件东西，已经损伤许多人命了，潘兄，世间珍物，大多带有凶杀之气，能得之未免有幸，失之亦无须烦恼；给了他们吧，想想你们的门人，想想夜来流溅的鲜血，够了，让他们拿去那件东西，日后的凶吉也由他们自己去承担……&rdo;猛一咬牙，潘一志的语声自齿fèng中进出：&ldo;好，你们可以拿去‐‐&rdo;于是，黄衫会的群霸们个个喜形于色，他们想掩饰自己心中的得意，但却掩饰不住，就差一点便欲雀跃起来了。

于德寿哈哈一笑，双手抱拳道：&ldo;多谢潘掌门人厚赐，于某立即传谕所属退出天山！&rdo;黯然而愧疚地，潘一志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天山门人那铁青而木讷的面孔，良久，他长叹一声，伤感地道：&ldo;二师弟……&rdo;冯锷唏嘘着答应：&ldo;在。&rdo;潘一志沉重地道：&ldo;去将那&lso;玉麒麟&rso;取来……&rdo;呆呆地站立着，冯锷嗓子暗哑地道：&ldo;大师兄，这……&rdo;潘一志神色冷漠，厉声道：&ldo;你听见了？&rdo;冯锷偌大一把年纪，这时竞连眼圈都发了红，他垂下头，拉动着那两条宛似重逾千斤的老腿，一步一顿，缓慢朗彤云山庄后面行去。

双方全沉默着，但是，沉默中的韵味却全然迥异了，一边是欢欣的、满足的，得意而又振奋的；另一边，便只有懊丧、羞辱与痛恨了……忽然，潘一志开口道：&ldo;秋离！&rdo;秋离正半闭着眼在养神，闻声之下睁开双眼，一笑道：&ldo;有何指教？&rdo;潘一志慢慢地道：&ldo;老夫那师侄女艾小攻，你，秋离，你真的已将她杀了？&rdo;&lso;心中冷笑着，秋离淡淡地道：&ldo;记得我已告诉过你。&rdo;红润的脸庞泛着一抹白灰，潘一志失神地道：&ldo;但，尸体呢？&rdo;秋离一仰头，道：&ldo;我已说过，喂狗了。&rdo;一直没有说话的&ldo;铁拂尘&rdo;陆小樵再也忍不住，朝前踏进两步，望着秋离，他愤恨地道：&ldo;秋离，你用不着使这种手段来欺骗我们，艾小玫一定被你囚禁起来，或者带到哪一个地方去了，秋离，你可知道你这样做完全是悖违武林正义与江湖传统么？在你们黑道上只怕也没有这种强劫人妻的方式吧？&rdo;露出洁白的牙齿一笑，秋离颔首道：&ldo;没有，但是，却有一种惩jian除恶的方式，那方式，我已用过，而且成功，各位亦已看到了！&rdo;双目骤睁，秋离尖锐地道：&ldo;强劫人妻？那艾小玫本来该是谁的老婆？为什么周云与艾小玫两情相悦却未能结成夫妇？

这全是因为你天山派上一代的掌权人物横加阻挡，硬逗软迫；全是丁骥勾结外贼陷害周云，损他容貌而造成的后果，你们自己说说看，到底是谁抢了谁的老婆？哼！&rdo;旁边，于德寿有些迷惘地道：&ldo;怎么回事？秋兄。&rdo;秋离没有理他，续道：&ldo;潘一志，你身为天山派的大掌门，武林中名门大派的宗主，但你喜欢的不是人才，而是奴才；女人的烟花媚行与男人的阿谀奉承是一样的卑鄙，一样的下三滥，你懂么？丁骥正是这种男人。&rdo;陆小樵深沉地道：&ldo;但你为了什么肯如此卖力地协助周云？甚至替黄衫会做帮凶？&rdo;黄衫会方面的人马一听之下不禁哗然，秋离迅速挥手阻止，冷冷地道：&ldo;我助周云，因为没有人能象我一样来助他，我帮黄衫会，更简单，乃有利可图！&rdo;秋离言谈之中，非但尖利锋凌，更隐含讽刺，陆小樵何尝不明白他所指何事，所讥何人，他面色不禁飞热，赧然无话，沉重地退了回去。黄衫会的头儿于德寿也觉得有些不是味道，干打了几声哈哈。

潘一志寒着脸；严竣地道：&ldo;秋离，老夫不妨告诉你，天山派与你之间的仇怨不共戴天，悠长如水，我们将会与你逐步结算。&rdo;&rso;毫不在乎地一笑，秋离道：&ldo;我等着！&rdo;潘一志又跟着道：&ldo;还有无边湖……他们也不会和你善罢甘休……&rdo;冷冷一哼，秋离轻蔑地道：&ldo;那还得看他们有这个胆量没有。潘一志，这用不着你担忧，我随时随地都可以奉陪任何想找我算帐的人！&rdo;于是，空气又静默了卞来，在静默中，时间一点点过去，每一张面孔都随着时间的消失而更形冷漠、更形紧张，终于，在天山派那边响起的一片低沉唏嘘里，&ldo;金拐罗汉&rdo;冯锷蹒跚地出现。

冯锷手上捧着一具两尺多的紫檀木馏金方盒，他小心翼翼，沉沉重重地用双手捧着，那形状，有如捧着千百斤重物一般地艰辛而吃力，当然，大家明白，真正沉重的不是那具木盒，而是冯锷的心。

沉重地，冯锷将紫檀木盒交到潘一志手上，潘一志木然接过，眼睛直愣地投注盒子上，看得出他有多少不甘、多少难舍、又多少悲哀，好半晌，他才强行压住心头的激动，微颤着地道：&ldo;交给谁？你们？&rdo;秋离向于德寿一啦嘴，笑笑道：&ldo;大当家，你还在等什么？&rdo;于德寿急得早就想一个箭步冲上去抢了，但他却仍得顾着他瓢把子的身分，不能显得太过贪婪，犹假惶惶地客气道：&ldo;我看，呃，还是秋兄你过去接吧？&rdo;哧哧一笑，秋离道：&ldo;不敢。于当家，你请。&rdo;于德寿眉开眼笑地道：&ldo;如此，于某人就冒失了。&rdo;说着，他大步过去自潘一志手中接过紫檀木盆，走回来后又将木盒轻启一fèng，仔细检视，好一阵子，他才满意地吁了口气，朝秋离点了点头，连眼睛都宛如笑了起来。

低沉地，秋离道：&ldo;不错么？&rdo;于德寿道：&ldo;不错，于某鉴定珍奇之物家有经验，而且这玩意的形状早经丹青好手画了下来，丝毫不差！&rdo;淡淡地，秋离道：&ldo;总算趁了你们的心愿，大当家。&rdo;得意地一笑，于德寿欢悦地道：&ldo;彼此彼此。&rdo;向天山诸人一抱拳，秋离干脆地道：&ldo;自此告辞，山高水长，我们后会有期了！&rdo;他目注着潘一志那张叫仇恨掩遮的脸孔，又道：&ldo;潘掌门，不管你有多恨我，但我仍然奉劝你一句忠言：无边湖的蟊贼蛇鼠，切切不可交往信任，以免引狼入室，惹火烧身。&rdo;天山派的人没有一个人吭气，潘一志也霍然转身而去，但是，半坐在软兜上的孟渔却胡着秋离微笑着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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