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在那两三个月里,我几乎盲目地崇拜着他。&rdo;江雨生对敏真描述。
&ldo;徐怀仁比我大五岁,在我眼中,他成熟、强大,无所不知。他自那个象征着欢乐的球场上走向我,并且将我带入了他们的世界里。我终于跨过了那道鸿沟,憧憬的梦变成了现实。&rdo;
徐怀仁拥有少年江雨生所欣赏和向往的所有美好品质:高大英俊的外表,热情友善的性格,聪慧灵敏的大脑。
他是江雨生一直想成为的人。
况且徐怀仁出身贫寒,走到今天这步全靠自己赤手空拳地披荆斩棘。他的拼搏经历在江雨生耳中犹如最振奋人心的励志故事。
&ldo;他真的是个为了出人头地而不惜一切的人。&rdo;江雨生意味深长地说,&ldo;他并不是个完美的人,远不是。但是从他身上,我确实学到了很多。&rdo;
况且,因为徐怀仁的刺激,也让江雨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
他固然能欣赏女性的婉约柔美,如欣赏美好的艺术品。但是只有男性的阳刚健美才能让他面红心跳,灵魂躁动。
那本能的渴望是如此原始而不羁,如挣脱樊笼的猛兽,在灵台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教江雨生完全无法回避。
他不得不直视自己的特殊,尝试着接纳它,掩饰它,尽量和它和平共处。
敏真问:&ldo;那他也喜欢你吗?&rdo;
这个问题问住了江雨生。他认真地思索着,说:&ldo;任何感情都有程度上的区分。我觉得他也不是完全不喜欢我。但是他有更让他喜欢的事,排在我的前面。比如学业、前途。&rdo;
敏真顿时替舅舅难过:&ldo;那么,是他不懂欣赏你。你这么好,为什么他们总能为了别的事而放弃你?&rdo;
江雨生莞尔:&ldo;我也同样会把自己的事业和生活放在爱情之前。很公平。事业和个人价值才是在社会上的立足之本。爱情只是锦上添的花。&rdo;
只是当年的江雨生还太稚嫩懵懂,且被新鲜的荷尔蒙冲晕了头,并不明白这个道理。
江雨生无心向学的症状非常明显。尤其当他次日得知徐怀仁因为淋雨生病,不能来上辅导课时,他立刻将躯壳丢弃在教室里,灵魂生出翅膀,飞出窗外,寻找徐怀仁而去。
王老师见他心不在焉,不免语重心长道:&ldo;江雨生,这次竞赛就在六月,离现在不到一个月了。我不妨告诉你,你和徐怀仁,谁名次高,谁就能得到学校的对外交换生名额。你不想出国留学吗?&rdo;
可江雨生听了,反而对没完没了的习题和竞赛第一次产生了厌恶之情。
学业竞争几乎填满了江雨生记事以来的所有人生,没完没了,就像一场怎么都治不好的慢性病。
争夺来的名誉和奖励,也不过是江雨生用来让父亲开心,以换取片刻宁静的道具。他自己想要的,却从来都没有得到过。
而江雨生想得到什么呢?
那个时候的江雨生的世界里只能装下一个人,就是徐怀仁。
只可惜徐怀仁的世界要大很多。
&ldo;他社交很广,四海皆朋友,而且有不少热情的追求者。&rdo;江雨生告诉敏真,&ldo;他家庭条件不好,但是自身的优秀足以弥补。&rdo;
敏真不以为然:&ldo;凤凰男嘛,挺常见的。&rdo;
&ldo;是啊。&rdo;江雨生耸肩,&ldo;没办法,舅舅我当年太无知,什么世面都没见过,轻易就崇拜了别人。&rdo;
&ldo;没关系。&rdo;敏真老成地拍了拍舅舅的肩膀,&ldo;吸取教训,不再犯错就好。&rdo;
江雨生忍俊不禁。
敏真又问:&ldo;那你们在一起过吗?&rdo;
江雨生露出十分复杂的苦笑,如品尝一口变了味的酒:&ldo;他从未承认过我是他男朋友。至于我……至少我们曾经一度非常亲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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