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满脸茫然,顶着脸上滑稽白粉,问左右甲士:“小姐?什么小姐?俺咋没看见?”
一众甲士同样不知所措,手握刀柄,互相挤眉弄眼,什么意思彼此心知肚明:
——现在就杀?
##
高小姐跑到火场,周围已乱做一团。
全怪唐莞那“与民同乐”的馊主意,整个太尉府里挤满了人。里面喝酒吃席的达官贵人,知道着火了,拼了命往外跑;而外面那些闲看的,不知道里面搞什么,拼命往里挤。
毕竟,太尉府失火,这事儿也值得看个热闹。
至于断钗阁一众花娘,因着唐莞每日耳濡目染,只道太尉府坑了断钗阁钱,趁着人仰马翻之际,敞开荷包搜罗东西。
府上家丁看了,思量片刻,便把水盆木桶都丢了,只道是抢救家财,纷纷加入其中。
眼看偌大太尉府,火没烧光,先要被众人搬光了。
然而高小姐全然不在乎,逢人只问一句话:“花岫呢!你们谁看见花岫了!”
为何花岫方才,缠得那么厉害?难不成她早有预感,今晚将是生死别离?高小姐不敢想,头发披散,喉咙嘶哑,在火场里仓皇奔走着。
来到花岫房前,四周一片火海,高小姐大声呼唤,却无人应答,唯有火星飞腾,烧炭爆裂。
一阵浓烟,迷了高小姐眼睛,朦胧泪水中,似有个人影,在滚滚烈焰中徘徊。
“花岫!”
高小姐不顾身边仆人劝阻,只身冲了进去。
这冲进去,必死无疑呀!几个仆人面面相觑,他们并没看见什么人影。
或许……他们也可以并没看见,有什么高小姐?众人彼此默默点头,都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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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姐冲进房间,比起一路灼热烈焰,里面反倒完好。
妆台前,一个高挑清瘦女子,正就着熊熊火光,哼着曲儿描眉画眼。
“小瞑子,你果然还挂念我呢,一看见那件衣服,鸡巴梆硬,干得跟狗一样……”
嫘丝娘说着,缓缓转身,上下打量一番高小姐,面如春风,笑靥如花:
“这些年,我夜夜咬牙切齿恨你。可一见你人,怨气全消了呢!我决定了,不杀你了!”
高小姐认出了眼前人,也想明白了,之前手扶蚕衣时,心中那异样滋味。
“但我还是嫉妒呀。”嫘丝娘起身,走到高小姐面前,提起丝绸裙摆,露出两条修长玉腿,“我要你也给我舔,舔到我泄了身子,尿出来为止——点点情汁水,保你一条……”
“该死!谁想着你这死鬼了!”高小姐勃然大怒,一巴掌扇了过去,“花岫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话音一落,十年相思,原来一厢情愿。
嫘丝娘幡然醒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身影化作浓烟,消散不见。
高小姐猛然转身,但见一根粗大房梁,汹汹燃烧,迎面轰然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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