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抓住门把手的同时,他用力向下压去把门打开,紧接着大卫冲进了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当中,接着他马上转过身,看到瑞贝卡和史蒂夫一起紧跟着他冲了进来。
史蒂夫进来后迅速把门关好,并且在关门时尽量不发出声音,此时这个漆黑的房间给人的感觉是如此空荡,毫无生气,随后一股恶臭突然向他们迎面扑来,不知是大卫还是瑞贝卡由于突然闻到恶心味不由自主地干呕了一声。
安静了几秒钟后大卫赶忙伸手向腰间的手电筒抓去,不过在打开手电之前,他就开始害怕眼前即将看到的一切了。这气味简直和他们刚刚在船坞中闻到的那股股恶臭一模一样,不,应该说这臭味比船坞里的还要浓烈一百倍。
即便刚才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大卫也知道这种气味意味着什么。他曾经在南美洲的热带丛林里、爱达荷州的邪教集中营里,以及连环杀人犯家的地下室里都闻到过这种气味。
这是只有无数具腐烂的尸体被堆积在一起,才会散发出的一种让人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恶臭,那是一种腐败的胆汁的味道,就像是酸臭的牛奶和爬满蛆虫的腐烂的肉散发出的味道。
“这里的味道真是让人难以忘却。”
手电“啪”的一声打开了,借助手电的微光,他们看到了在这个巨大的房间的一个角落那堆摇摇欲坠、臭气熏天的尸体。史蒂夫知道完全没必要上前去确认死者的身份了,那些高度腐烂、颜色变黑的死尸层层叠压,在潮湿闷热的屋内,滴着脓水,枯萎剥落的肉甚至开始混在一起。
那里也许有十五具尸体,说不定有二十具……
“……”瑞贝卡的脸色有点不好,这里的味道真的是难以接受。看着面色有点不舒服的瑞贝卡,史蒂夫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了她。
“忍耐一下。”
三人迅速查看了房间的其他地方,发现后墙上有一道门,墙上写着一个黑色的“a”。没有再看旁边那堆尸体一眼,史蒂夫他们一起向那扇门走去。刚一从那扇门里面钻出来,便感到恶臭瞬间变淡了,总算能呼一口气了。
他们来到了一条没有窗户的走廊里,虽然在门边发现了电灯的开关,但史蒂夫还是提议暂时先不开灯,显然,他们发现了安布雷拉在卡利班海湾的工作人员的尸体,就算不都是但里面肯定有——就是不知道这些家伙是怎么死的。
在队友出发后,凯伦和约翰以在门旁等了整整一分钟,他们打开了一条小缝仔细观察着外面的动静。除了凉爽的空气顺着门缝吹入室内,以及远处海浪翻滚的声音之外,他们没有发现任何动静,没有枪声,也没有尖叫声。
凯伦关上门向约翰看去,昏暗的灯光遮住了她那苍白的面容,她压低声音,一本正经地说:“他们进去了。我们也行动吧,是你在前面,还是我来打头阵?”
约翰没忍住自己突如其来的幽默感:“我向来都是女士优先的。”他小声说道,“但我更想我俩在一起,你明白我的意思。”
凯伦重重地叹了口气,明显有些恼火。约翰却笑了起来,觉得她真是开不起玩笑。他知道不应该如此逗她的,但他实在是忍不住。
虽然凯伦·德莱尔精通武器又十分聪明,但她是他见过的最没有幽默细胞的人了。
我应谈帮助她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就算要面对死亡,我们也应该微笑着迎接它……虽然这只是一个十分老套的人生哲理,但他却非常重视这一点。他已经运用这种方法,通过了无数个人生的险境。
“约翰,请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我先走。”约翰说小声答道,“等我到达之后,你再过来。”她迅速点了点头,然后退了几步好让约翰先过去。约翰本想跟凯伦说,他会在那边的门口一丝不挂、面带笑容地迎接她,但他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们共事了近五年的时间,他很清楚现在最好适可而止,否则的话很有可能就会惹火这位搭档。另外,他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界限,他也不想去破坏它。
他抓紧门把手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在让自己稍稍放松的同时,也收起自己脑海里的那些小幽默,毕竟他首先要有“战士精神”。征服敌人和保持幽默感,这两点都是让他可以感到其乐无穷的事情,不过他从很早以前就学会要将这两者区分开来了。
从现在开始我就要变成一个幽灵,如暗影般穿过黑暗……
约翰轻轻推开大门,发现门外没有任何动静。慢慢举起贝雷塔后,他离开大门,冲进了门外那片银色的月光之中。在前进的途中,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扇离他大约二十步之遥的大门。
他的战士精神让他清醒地意识到,虽然自己能感觉到身边凉爽的海风、靴子下松软的土地以及弥漫在空气中海潮的气息,但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幽灵,一个漂浮在黑夜中无形的幽灵。
他一抵达门口,便抬起手稳稳地抓住了门上那个有些潮湿的金属门把手,并用力向下按去——可是,门一动不动。很显然,门被锁上了。
他并没有因此而显得惊慌失措,他一直在默默地提醒自己,他
现在就是个隐形的幽灵,他一定能找到其他的入口。随即约翰举起一只手,告诉凯伦继续原地等待,之后他便迅速向右侧移动。
镇静从容,你现在是个无形的幽灵……
他迅速转过前面的墙角,精神高度集中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四周除了在黑暗中回响的海浪声外,没有任何动静。约翰将左侧身体紧紧靠在建筑物那粗糙的水泥墙面上,兴奋的感觉充斥全身。
他发现了另外一扇门,正对着广阔的漆黑的大海,冰冷的月光照着亚光的金属大门,就像为大门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光芒。
嗒嗒嗒嗒嗒
他脚下的泥土被突如其来的子弹打得四处飞溅。约翰立刻转身向后一跃,紧紧地把身体贴在水泥墙上,并抓住了门把手。这时,他清楚地看到,有三个人影从船坞的方向朝这边走来,约翰猛地把门拉开,闪身钻进屋里,耳边立刻响起直径五毫米的子弹射入金属大门所发出的“砰砰”声,被大门阻挡住的子弹离他的身体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他用脚将门抵开,迅速向外扫了一眼。在准确找到对面发出火光的位置后,约翰飞快地开枪向目标射击,而身边的混凝土墙皮也被飞来的子弹纷纷打落。枪在手中不停跳动他现在感觉它已经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雷鸣般的枪声和粗重的喘息声让他觉得自己如同一个嗜血的猛兽。
他感到,此时的他既是一个普通的人,也是一个死亡使者。
他再次向外扫视了一眼,发现那三个黑影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于是约翰借着门的掩护冲着敌人又连开数枪。当他再次向外看去时,却发现只剩两个黑影了……
咔嗒
有东西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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