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们走了,那些殭(僵)尸都走了?&rdo;阿江喜道。
&ldo;哦‐‐不‐‐&rdo;
珍也凑了过来,表情里完全没有喜悦。她用手指着对面楼层的走廊,绰绰约约的,有几个影子在动:&ldo;他们爬到楼上来了,他们在搜每一个房间!&rdo;
我和阿江瞬间掉入冰窖里,阿江喃喃说:&ldo;不行……我们不能再待在这里,我们……我们得走,我们得快点逃出这个小区!&rdo;
他冲到房间门口,握住房门的门把。
&ldo;你疯啦!&rdo;珍怒斥他道,&ldo;你一出去,立刻就会把他们吸引过来,你想害死大家吗?&rdo;
阿江怔住,颓然地靠在木头门上。
萧小妹首先哭了出来,抽抽噎噎地缩在阿婆怀里,阿江喊道:&ldo;你还哭,要不是你和你那个死鬼老爸,我们哪会……唉!&rdo;他重重拍了一下大腿。
我心中也很慌乱,白天小说还写得好好的,晚上却突然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先是被人迷昏,继而又被绑起来恫吓,然后外面又是这样‐‐
我连晚饭都还没吃啊。
墙边的tony口吐白沫,抱着肚子倒在地上,一脸痛苦地打着摆子,他那张黝黑硕大的脸盘,像抹了一层石灰粉似的,变化得相当突兀。
珍惊讶地蹿到他身边说:&ldo;tony,what&39;satter(tony,你怎么啦)?&rdo;她伸出手贴着黑人的额头,疾缩了一下,叫道,&ldo;it&39;sld(好冷)!&rdo;
tony似乎生病了,但病情怎么会来得那么突然,那么急遽,令我们猝不及防?
老阿婆惊呼一声,走过去两只手指一掐,利落地翻开tony的下眼睑,皱眉将他膝盖弯起来,朝膝关的下缘敲打一下,没有反应,又敲打一下,还是没有反应。阿婆僵站了几秒,飞快在tony的脸部、脑袋、脖子,乃至于上下全身,慌张地搜寻起来,最后撩起他迷彩裤的裤管,那只粗壮的小腿上,有一道乌黑中略带点紫黑色的咬痕。
&ldo;你被他们咬了?&rdo;阿婆退后两步。
&ldo;阿婆,你说被什么‐‐&rdo;我话说到一半,头皮发麻,&ldo;你是说外面的那些?&rdo;
tony躺在地板上抽搐,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和……和外面那些家伙好像?
我们几个人都连忙往后退,与tony拉开距离。
珍则呆站在原地。
&ldo;是怎样,他到底被什么咬啦?&rdo;阿江在我身边追问。
&ldo;是丧尸……&rdo;珍的上半身摇摇欲坠。
阿江小声说:&ldo;那又怎么样?被咬了就被咬了嘛,难不成会死吗?&rdo;
珍愤怒地盯着阿江,阿江大概也怕了她了,往我的背后一躲。
&ldo;这不行,大个子被他们咬了,不能再待在这儿,快把他赶出去!&rdo;阿婆叫道。
&ldo;开什么玩笑?&rdo;阿江瞪大眼珠说,&ldo;外面都是那些死人,赶他出去,你干脆杀了他算啦!&rdo;
&ldo;你以为我不敢?&rdo;阿婆眼珠油绿绿的,看上去真的不大像之前的阿婆,莫名锋利的眼神中,居然有几分阴鸷。
&ldo;你当然敢,你早就做惯了这种事,不是吗?&rdo;珍忽然说道,&ldo;之前我就在奇怪,总觉得你的脸好面熟,好像在哪里看过‐‐没错,就是你,你就是照片中那个女人。&rdo;
阿婆眯起眼睛。
珍放下背包,从背包里掏出一本大大的簿子,里头有许多活页纸。她迅速翻开几页,在一页夹着照片的地方,拈起照片让我们看。
天那么黑,电又全都没了,就只有一只手电筒握在她手里,她将手电筒的光照向照片。照片里一群黑白色的人,并排站成一列,有男的,也有女的,有的在微笑,有的则没有微笑,更还有许多高鼻子深眼眶的外国人。其中一名妇女,笑容特别灿烂,依偎在一名戴着金边眼镜的老外身边,脸长得好像青蛙……
是阿婆‐‐那张平阔脸,和那一头蛇窝般的乱发‐‐那是阿婆年轻时候的样子!
&ldo;你是从哪儿拿到那本簿子的!&rdo;阿婆厉声叫道。
珍笑得像个赛局中的胜方:&ldo;你在小区待那么久,第五纵队的计划,你没可能不知道,而这张照片就是证据!&rdo;
阿婆上前一步,珍小心维护住手上的簿子,退后说:&ldo;你不像那些感染天诛的人,你看起来很健康,你也懂得什么人被天诛感染了‐‐你是谁,你是当年第五纵队的人吗?&rdo;
艾咪惊呼道:&ldo;什么,你说这老阿婆是……第五……&rdo;
阿婆朝艾咪和蔼地笑着,就如同她平常那样,有点丑,但十分和蔼‐‐然而我这时再留意她这副笑脸,她的眼睛几乎没有在笑,而是在警戒,在寻思解决难题的办法?
&ldo;第五纵队的人都走光了,你为什么不走?那些被天诛感染的老人,为什么能一直活到今天?这和天诛的病征绝不相符啊。&rdo;
&ldo;原来你也知道天诛啊!&rdo;老阿婆咧嘴微笑,嘴巴里两排烂牙。
她真的是第五纵队的人?或者我应该这么问‐‐真的有第五纵队、有天诛病毒存在?!
她慨然叹了口气,低声说:&ldo;好多年喽,好多年没听人提起这些事喽,&rdo;继而又笑笑,&ldo;那些只是天诛的变种,当然伤不了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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