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他早就不是当初被调戏得毫无还手之力的纯情alpha了,虞白还在笑,宿临池却倏地伸出手臂,把他往怀里一拥,反客为主地吻了上去。
“唔!”虞白反应过来,立刻不甘示弱地追过去,手指揪住宿临池的衣领,喉间含含混混地边亲边笑,更被宿临池用力地拥在胸前,贴着一下一下紧锣密鼓的心跳。
这次的吻湿润热切,缠绵悱恻。不过逼仄的厨房实在不是意乱情迷的好场所,虞白顺着宿临池的力道后退一步,脚后跟就踩到了簸箕,倒下的簸箕带倒了扫帚和垃圾桶,稀里哗啦地引发了连环事故,为情所迷的两人只得分开,蹲下来收拾烂摊子。
恰好门铃这时候响了,宿临池拾起散落一地的冬瓜皮,不让也动手,催促说:“我来收拾,你去开门。”
“楼上的臭小子是来蹭饭的吧?鼻子比狗还灵!”虞白在洗手池随便冲了冲手,拖长声音说:“来啦来啦,别催——”
门开了,来的却不是周新莱兄弟俩。
一位衣着考究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外,他的眼角和嘴边生了些许上了年纪的纹路,不用化妆就能出演家庭情景剧里慈爱的老家长。
虞白一怔,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指陡然扣紧,青色的血管道道浮现出来。
来人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虞白:“我能和你说两句话吗?”
“您是……?”虞白犹豫地说。
“我叫虞启华,”来人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了他,“寰宇科技懂董事长”的头衔在上头闪闪发光。
他递完名片,又像是为自己这习惯性地结交商业伙伴的行为感到郝然,带了几分殷切地说道:“你应该看出来了,我们长得很像,看起来就是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
虞白先是没听明白,接着他整个人蓦地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向了门外和蔼可亲的虞启华:“您是……!”
身后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是宿临池走了过来。
虞白神情原本有点发愣,下意识地回头一看,被宿临池苍白的脸色吓得清醒了,连忙说:“你哪里不舒服?”
宿临池看起来有些头晕,微微撑了一下他的手臂,安慰说:“没事,蹲久了,有点低血糖。”
虞白连忙喂了他一颗奶糖,看他的脸色慢慢好转过来,才松了口气,想起来被他撂在玄关的虞启华。
“您……”虞白大概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无言了片刻,说道,“您先进来坐吧。”
虞启华从善如流地走进这间小小的出租屋,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廉价的桌布、角落里发潮生霉点的墙皮、发动起来咣咣作响的洗衣机……以及系着围裙,围裙上沾着油点和菜渍的宿临池。
沙发无法同时容纳三个人,虞白和宿临池把位置让给了虞启华,坐到了钢琴凳上。虞白为他接了一杯凉白开,说道:“不好意思,家里的茶叶用完了,您多担待。”
虞启华立刻收回审视的目光,微笑道:“是我来得太突然了。”
他们刚才谈话的音量并没有压低,宿临池在厨房也听了个一清二楚,他直接问道:“您是虞白的亲人么?”
“是,是的。”虞启华摘下眼镜,抬手揉揉鼻梁,似乎是在为如何讲述事情的经过而感到为难。
虞白默不作声,像是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惊住了,宿临池握住了虞白的手,发现他的指尖凉的吓人,湿漉漉地出了一层冷汗。
宿临池感觉得到面前的中年男人在观察自己,便主动说道:“我姓宿,宿临池。”
“你好你好。小宿,你是小白的男朋友吧?”虞启华喊得很亲热,遗憾的是虞白不答话。他接着说:“小白恐怕不记得我了,他走丢的时候也就三岁多……按照血缘关系,小白该叫我一声伯伯的。”
虞启华架上眼镜,从档案袋中掏出一份文件——是张亲子鉴定书,分析显示两个样本间确有亲缘关系,鉴定书下是泛黄的出生证明和几张亲子照。
“您是怎么找到虞白的?”宿临池问。
“是我太太,她有天拿到了一份传单,在教师栏里看到了虞白,觉得眼熟。就带你堂弟去看了一眼,问了许多涉及隐私的问题。”虞启华笑道,“小白你估计很困惑吧,其实是你伯母是疑神疑鬼,就怕认错人空欢喜一场。”
事实经过他的巧妙更改,流淌起了脉脉温情。虞白似乎也有些动容,低声说:“是么……”
“时间不早了,伯伯想请你们吃个饭。”虞启华热情地发出邀请:“有什么问题,咱们边吃边说。”
虞白朝着鉴定书发了会呆,说道:“可以。”
旁观这一切的宿临池心中无端端生出一丝古怪。
在虞启华从天而降开始,虞白的所有表情——包括迷茫、惊讶、无措和“近乡情怯”——每一个反应都无比地符合逻辑,宛如一副精心画就的面具,让宿临池分辨不清真假。
不过鉴于虞启华沉浸在认亲的喜悦中,没看出来,宿临池就暂时放下疑惑,把准备烹饪的新鲜食材放进冰箱,脱下围裙,跟虞白出去了。
“车停得远,司机没开进来。”虞启华走在前头领路,绕过筒子楼前后停放的机动车和见诸多缝插针的非机动车。城中村的违规占道非常严重,他们顶着初夏的太阳走了两条街,转过拐角,一眼就认出了虞启华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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