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的,骆琦已经像往常一样,早早的起床了。
她肩挑着水桶,打开了大门,正准备要跨出门槛。
“骆琦,你去哪?”李峒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声音沙哑却带着点磁性。
“我去挑水啊,你怎么起来了?”
“我陪你去。”李峒走到骆琦身边。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是李大爷破天荒的头一回起这么早。
李峒跟在骆琦身后,两人沿着蜿蜒的山路走着。裤腿上全是露水打湿的痕迹。
“怎么这么多人等着挑水?”李峒看到眼前的一个不大的泉水坑周围,居然排起了长龙。
骆琦取下肩上的扁担,将水桶整齐的排在队伍的后面,跟李峒解释说:“我们这个村子的地势地貌决定了必须要用扁担一担一担去挑,或者一车一车去拉,才能吃上水。”
“怪不得家家户户院子里都放着一口水缸呢。”李峒明白了这些水缸不是他以前在一些园林、庄园看到的用来作风水、消防的装饰物,而是每一户人家赖以生存、延续生命的一口水缸。
“虽然现在有些村民家里装有自来水,但是觉得不如这里的泉水好喝,也会来这挑水。挑水也就成了村民每天和吃饭一样重要的事了。”
“嗯。”
李峒一眼望去,泉水坑旁站满了人。
骆琦又说:“早上和太阳落山前一般是挑水的时间段,家家户户,男女老少,凡是能挑起扁担的,多选择在这个时辰。”
这个村子不大,日常一般保持在二百多人,但若家家集中在一个时间段挑水,就会排成一条长龙。大家说说笑笑、走走歇歇,挑水成了村里最美最亮、苦并快乐的一道风景。
等骆琦打好两桶水,正要曲身蹲在扁担下。李峒走近,接过骆琦手里的扁担,扎了一个标准的马步,右肩猛的一下挑起了扁担。两桶水突然凌空而起,往一边倾倒,霎时间桶里的水溢出来了一大片。
“……”
“你慢点啊,保持平衡。”骆琦觉得好笑又好气。
“嗯。”
李峒人高腿长,大步流星,就算是肩上挑着一担水,走得也比骆琦快了不少。骆琦一路小跑跟着李峒。
“哎,不行了,这肩膀生疼生疼的。”李峒放下了担子,站在路边歇息,抬起左手,揉了揉右肩。
“是你没习惯,还是我来吧。”骆琦捂着嘴笑着。
“不用啊,我可以的。”
“你现在别逞能,不然明天肩膀会痛的不得了。”
“你从小就这样挑么?”
“嗯。”
李峒的肩膀虽然酸痛不已,但心里更酸更疼,他心疼她从小就被命运打磨着。一担水压在她当时嫩小的肩膀上,他光是想象着那画面,都觉得心疼极了。
离家几百米的路,李峒放下担子歇上了两回。
“水洒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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