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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爸爸
她过去坐在了苏治国的身边,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声音里都夹带着许久未见的生疏,“你找我来,什么事情?”
“染染,染染……”苏治国虽然醒了过来,但是还不具备自己照顾自己的能力,身体的各项机能都还没有恢复,他不能动,只能在喉咙里一遍又一遍的呜咽着她的名字。
苏染看的有些不忍,但是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就只是直直的看着他。一语不发。
李姨看着两个人的样子,长叹了口气,拉开门走了出去。
“染染。”苏治国叫了最后一声她的名字,终于停了下来。躺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过了许久之后,沙哑无比的声音才再次响了起来,“扶……扶我起来。”
他说完,转头跟苏染对视了一眼,痛苦的闭了闭眼睛,“不用了,不用……”
至始至终。苏染一个字也没有发出来,就只是这么看着,好像眼前的人自己根本不认识一样。
苏治国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才费力的开口,“染染,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确实对不住你,不过,不过……咳咳,留给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我只是…只是想见一见你。”
苏染看着他的样子,总觉得现在的场景有些怪异,那是她的父亲,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她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你不肯原谅我,我……我不怪你,但是,我有一个愿望。”苏治国说完,明显的就激动了起来,呼吸有些急促,混浊的眼睛里也开始迸发出光亮。
他虚弱沙哑的话语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爸爸?”
这么多年多去了,他知道自己做错了。所以不奢望苏染的原谅,可是,还想听她再叫一声爸爸,就像许多年前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小女孩一样。
苏染放在膝盖上面的手指蜷缩在了一起,她用力的掐着自己的掌心,一语不发。
看着苏治国现在的模样,她只觉得可怜又可悲,恨意大概也早就被时间的洪流消磨的干干净净,剩下的,只有放不下的芥蒂和不能释怀。
她的嘴巴张了张,最后空气还是死一般的寂静。
苏治国眼里的光亮在等待中一点一点的暗淡了下去,他长叹了口气。眼角划过了一滴泪水,不住的点着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苏染垂眸遮住了自己眼里的情绪,她能够感受到苏治国那种强烈的失落和绝望,可是她别无他法,那个称呼就像是一团棉花,死死地塞在她的喉咙里。
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夜风刮的很厉害,吹起了她的衣角。
因为时间太晚的缘故,车上一辆车都没有,苏染只能走回去。安静的街道上,她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响在耳边。
她慢慢的走着,偶尔会被路边出现的小猫吓一跳。
想起刚才苏治国的话,她的心里就沉甸甸的,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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