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知道是给咱俩谁说的?长得真好看啊!”
&esp;&esp;“……”
&esp;&esp;“唉……”十八岁的大姑娘,捂着脸往内院跑,要去问她娘。
&esp;&esp;当晚樊家上下就都知道了,樊玉要嫁给一个长她13岁的鳏夫,和她娘一样不正常,光长得好看,家里有钱有什么用,他们樊家不缺钱也不缺貌,什么样的人家找不到,非要给人当后娘。
&esp;&esp;可她自己同意,她爹也同意,再多嘴也无济于事。
&esp;&esp;农历六月初六,津南银号老板纪连盛喜迎北岫大户樊家小姐进门,婚礼场面极其盛大,筵席从院里排至长街,接连叁天,见者同喜。
&esp;&esp;洞房之夜,樊玉翻旧账:“那天你还要拿枪射我呢!”
&esp;&esp;“我就吓吓你,就我这水平,十次也射不准一次。”纪连盛喝得醉眼朦胧,看着红烛下的美人,第一眼就让他动了心思,此刻越看越爱,只觉得连命都能给她。
&esp;&esp;“……”
&esp;&esp;“别担心,今晚肯定射得准!”
&esp;&esp;……
&esp;&esp;射得真准,但樊玉一直没能顺利受孕,反正她才十七,两人过了十个月的神仙日子。
&esp;&esp;次年暮春,樊玉终于有了身孕,纪连盛高兴得又摆了叁天席,也不在乎别人说他娶新忘旧,不顾长子情绪,他承认,他就是被幸福冲昏头了。
&esp;&esp;樊玉也被他的热情感染,兴冲冲返回30里外的北岫樊家报喜,但父亲显得并不开心,犹豫再叁,告诉她一个石破天惊的秘密。
&esp;&esp;——她的母亲是狼,她是狼和人生出的孩子!
&esp;&esp;因为人兽不能受精,当年樊玉的娘为了生她,吃了大量定魂草扰乱基因,导致后来体内毒素积蓄过量身亡。
&esp;&esp;樊玉体内有狼的基因,不靠药物支撑就不会受孕,这也是樊融同意她嫁给纪连盛的主要原因。纪连盛已有一子,必然不会嫌弃樊玉不能生育,他原想把这个秘密一直烂在肚子里,没想到樊玉竟然怀孕了?!
&esp;&esp;难道说,同时拥有两种基因的人,跟人和兽都能成功受孕吗?
&esp;&esp;可万一,她生出的是狼怎么办?
&esp;&esp;他劝樊玉放弃这个孩子,樊玉不肯,怀孕之前,没什么概念,一旦知道体内有了和他的骨肉,就再也放不下,她愿意冒这个险。
&esp;&esp;乙亥年腊月初六,小寒,还有一个月过年,樊玉终于收到纪连盛的消息。
&esp;&esp;二十天前纪连盛带着常有去外地收账,回程遇上暴雪,主仆二人同时感染风寒,收到信时已在津南界外二十里的小客栈滞留多日,信里让樊玉不要惦记,等雪化了就回。
&esp;&esp;樊玉却待不住了,他肯定病得很重,但凡能起身,以他的脾气一定往回赶了。
&esp;&esp;此去不过半日路程,她挺着八个月的孕肚,非要赶去和丈夫过冬至,虽然她去也无济于事,但只有看到人,心里才能踏实。
&esp;&esp;家里下人谁也劝不住,只得让常乐陪夫人走一遭。
&esp;&esp;为抄近路,常乐赶着马车从山路穿行,刚出津南地界天又开始下雪,两岁龄的小马没拉车经验,转山坳就掉进捕兽的陷坑,马在坑里,车身斜着卡在坑沿摇摇欲坠,樊玉抓住轿厢门框才没被甩出去。
&esp;&esp;常乐吓坏了,顾不得脸上有血,踩着马背卸掉车辕,拼尽全力将车体掫出坑外。
&esp;&esp;马头几乎与坑面齐平,靠常乐一个人不可能将马拉出陷坑,再过两日便是冬至,正是昼长日短的时候,原本预计天黑前能到,因为这场意外,一直等到天黑也没有其他人路过。
&esp;&esp;樊玉让常乐一个人先出山去找人帮忙,她穿得厚,轿厢也有床被子,可以在车里等。
&esp;&esp;常乐不放心将她独自留在山里,但也没有别的办法,这种天气在山里呆一宿,半夜就得冻死,何况夫人还挺着个大肚子。
&esp;&esp;他把猎枪留给樊玉,自己揣上匕首,借着微弱月光,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地朝山外跋涉。
&esp;&esp;冰天雪地的夜晚,穿得再多也不暖和,肚子里的小生命时不时地蹬着肚皮,樊玉有点儿后悔,她无所谓,要是折腾到孩子怎么办!
&esp;&esp;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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