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迟疑,她笑了,依旧略带着一点嘲弄的意味:&ldo;放心,虽然他不是绝对诚实,但一般情况下,他不会撒谎。不早了,去睡吧。&rdo;
我又度过了失眠易醒的一晚,早上起来,发现下起了零星小雪。这里接近山区,比平原地区寒意更重一些。
慈航的房门紧闭着,我不想打扰她,穿好衣服,走到那家办丧事的人家,发现路边白幡招展,花圈罗列,布置了一个灵棚,旁边有很多邻居围观,那一家人果然全数跪着,穿着白色粗麻布孝服,头上缚着长长的孝布。
何伯正主持着一个陌生的仪式。他用当地方言吟诵着悼词的东西,讲述逝去的老太太的一生以及亲人的追思,半文半白,我只能听懂零星的字句,&ldo;少时艰难&rdo;&ldo;辛苦一生&rdo;&ldo;待到重阳日,思亲不见亲&rdo;&ldo;人间从无双全法,不如意事常八九&rdo;&ldo;尘归尘来土归土,各有因缘不强求&rdo;……按照我有限的认识,他这篇祭文,很难按宗教归属做严格的划分,可是没人追究这一点,他神情庄重,声音低沉而有穿透力,应和着亲人的悲恸,甚至可以打动事不关己的围观者,这就足够了。
路祭结束,送葬的人启程去殡仪馆,围观的人散去。
何伯收拾着他的东西,抬眼看到我,微微一怔,走了过来:&ldo;我不知道许小姐对于民俗这么有兴趣。&rdo;
我再也管不了其他,直直看着他:&ldo;请问你认识一个叫严小燕的人吗?&rdo;
他的表情瞬间凝固,没有回答。
&ldo;她是我妈妈。&rdo;
隔了许久,他说:&ldo;哦。&rdo;
我简直要抓狂。我不知道我到底指望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样的回应,可这个&ldo;哦&rdo;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ldo;请如实告诉我,我是你的女儿吗?&rdo;
他脸上这才有了表情,却不是惊讶,而是张口结舌,仿佛有人突然来跟他说:喂,你刚才念悼词送走的那个陈老太太活过来了。我一下也慌乱了,嗫嚅道:&ldo;我今年三十四岁,1977年8月20日出生,也许当年我妈妈没跟你说她怀孕了。&rdo;
他突然恢复了镇定:&ldo;当然没有,我还没到如此健忘的年龄。对不起,许小姐,我想你弄错了。&rdo;
&ldo;怎么可能?我去找过梅姨。&rdo;
他欲言又止,这时有人叫他,他答应一声:&ldo;我要走了,许小姐,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吧。不过,&rdo;他摇摇头,&ldo;关于这件事,我也确实没什么可说的。&rdo;
送葬的车辆排成长队开走,承办丧事的人开始拆除灵棚,收拾音响,街道恢复成正常模样。雪越下越大,一片一片在眼前回旋飞舞。我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上遮了一把伞,我回头一看,何慈航站在身后,她问我:&ldo;我爸爸怎么说?&rdo;
我摇头:&ldo;他甚至不肯承认他认识我母亲。&rdo;
&ldo;也许你确实弄错了。&rdo;
&ldo;不,我确信他是我的父亲。我提到我母亲时,从他的表情看得出,他们远不只认识那样简单。这也不能怪他,毕竟我妈妈当年……非常对不起他。&rdo;
她好像没有一般少女的好奇心,竟然根本不追问是怎么个对不起法,沉默一会儿问我:&ldo;你打算怎么办?&rdo;
&ldo;我不知道,我必须尊重他的意愿,总不能扯他一根头发去验dna吧,也许我该先回省城。&rdo;
&ldo;那我把你的房租还你。&rdo;
&ldo;不用,我已经来打扰了好几天,而且我们很可能是异母姐妹,这算是我给你的零用钱。&rdo;
她神情空茫,显然注意力既不在我这个突然自封的姐姐身上,也不在钱上面,隔了一会儿,她突然说:&ldo;从理论上来讲,如果你跟我一起去验dna,也能证明我们是否同父,对吧?&rdo;
我眼睛一亮,我与子东正是这样验证的,没料到她竟然主动提出这个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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