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表面看来,夏无且似乎藏着许多秘密,年幼的李嫣儿未能察觉也正常,但在朝中高位多年的蒙武岂有不明白的道理?
夏无且的哀愁,喜悦,每一份情绪都被蒙武洞察入微。
"赵祁的身份虽然猜测,但这背后是否牵涉到御医呢?"蒙恬表情严肃。
"十分确信,"蒙武斩钉截铁地说,语气透露出强烈的把握。
"因为这些事实相互印证,赵祁的年纪、母系以及大王继位之时的年龄,都相符无误。"他看向蒙恬追问。
"为何如此?难道是大王指派的吗?"蒙恬疑惑地猜测。
"你的确看不清,这也不奇怪,十几年前我们还年幼,对于宫廷秘辛缺乏深刻了解。因此,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当年的事情,我蒙毅、王翦、桓漪都明白,包括那场宫廷争斗,大王的苦心。如今,我们都缄口不言,因这是大王的不可触碰。我告诉你,这件事你不得妄传,不然触及大王,蒙家将面临巨大危险。"蒙武警告他的长子。
尽管蒙氏家族如今权倾朝野,蒙武本人位列高层,但在权力游戏规则下,他们的言论至关重要。
这是历代无数时代,皇权至上原则的基础,这一点众人了然于心。在朝堂任职的同时,他们需韬光养晦,不得违抗君主旨意。
历史上,善用沉默的是王翦,在协助大秦统一后获得赫赫战功。然而他并未自夸其功,反而故意污蔑自己,行伍期间索要赏赐和佳人,目的只为稳固君权,让陛下更加安心。
"父兄,尽管放心,孩儿明白了。"
蒙恬立即表态:“今天的事我只会藏心底,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言辞透露出对蒙武的好奇与慎重:若赵祁果真有他设想的那个身份,对他们的蒙家而言,将是一条宽广的大道。
蒙武沉吟道:“据我推测——赵祁的母亲,就是那位夏太医的女儿。”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充满自信。
蒙恬惊愕地凝视着,难以置信,“你知道当年秦王是怎么回国的吗?”他继续提问以验证推断。
“秦王自邯郸降生,在此做了十年人质,后来才有幸回归秦国。”蒙恬回应道。这些历史信息,秦朝官员和各国均了解其详。
蒙武紧接着询问:“那你知道他在邯郸的那些日子是怎样度过的吗?”
对此,蒙恬回答:“这方面我确实不清楚。”他表现出兴趣但知识有限。
蒙武讲述往事,语气平静但内容深刻:“当年在邯郸的十年,秦王遭受屈辱,度日如年,所以他在回国后的稳健远远超过同龄人。那段艰难时日,有一个女孩一直在他身边相伴,共同度过,秦王归国后,她也随同回来。”
然而,一旦秦王即位,环境骤变。那个女孩地位低下,出身寒微。年轻的秦**登基,没有实权,太后、吕不韦和王室势力握着大权。试图迎娶这位姑娘作为王后,他却遭到了阻挠,甚至让**威望受损,那个女孩为了不连累他,不久之后悄悄离开咸阳,消失不见。
蒙恬听故事时若有所思,终于豁然开朗:“原来如此,难怪多年来秦王始终未立皇后,即使是王后郑氏诞下一子扶苏也没有改变,原来深藏在他心里的那个女孩如此重要。”
蒙恬继续感叹:“夏太医入宫的时机恰逢女孩离开之时。当年大家都以为秦王宠爱夏太医,是因为其医术高超,如今我明白了,在诸多医者中,夏太医得到秦王的厚待是独特的,因为他是陪伴秦王走过生死与共的女孩的父亲。”
蒙恬感慨:“这才能解开其中的谜团。今天,我走在了朝臣前,见到了权力深处的秘密,但是……”
他欲言又止:“这事不宜宣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蒙恬深感震惊,“原来夏太医看着嫣儿和赵祁的孩子的眼神那样复杂,因为他既是孩子亲外公,又是秦王心头所爱的女人的父亲。”
蒙恬接着提出疑惑:“既然找到夏太医了,为什么不公开?还故意声称不认识赵祁的父亲?”他的眼里闪烁着不理解的疑问。
蒙武有些无奈:“傻孩子,有时候你真的很傻。”他深知其中的复杂性和必要隐瞒。“你还问得天真,想想秦王十几年未能册立皇后,等待的就是赵祁的母亲……可想而知对她有多重的感情。若是知晓她的死讯,会发生什么,那将是一颗雷爆了秦国的天空。”话语间透露出深深的担忧。
“我辅佐陛下已有多年,嫪毐、吕不韦那些人的背叛欺瞒,陛下一向隐忍,最终却把他们扳倒。”
“但可以想见,假如陛下知晓赵祁母亲的不幸,必然会被怒火烧灼,整个大秦乃至天下都可能会因他的怒火震动不已。”
“此事后果难以预料,故此夏太医迟迟不露身份,他知道大帝性情。在他的心里,赵祁的母亲是他唯一的安慰。”蒙武沉叹一口气。
其实,蒙武心底也为赢政感到哀叹,天意似乎太不公平了。
蒙恬听闻此言,瞬间心头震动。他终于完全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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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能预见到未来的一幕:
若被陛下识破,关于赵祁母亲的消息若引起他狂烈之怒,大秦,甚至全天下都将陷入一场巨大的变革漩涡之中,是否能完成一统天下的重任还未可知。
“父皇……”
“这事儿决不可泄露给陛下,否则后果将无法估量,我们多年布局可能就会付诸东流。”蒙恬坚决地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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