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说三道四的胡扯一通,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老大哥儿大嗓门一叫,叫过来个服务员嘀嘀咕咕说了几句,不多会儿就过来了几个小姑娘,有的年纪和我差不多大,有的比我大点儿,一扭一扭的各自找了个主儿坐了过去。
我觉着有点头大,倒不是没见过这阵势,我确实不好这口儿,再说心里挂着个李子,看谁都觉得倒胃口。
老大哥儿笑眯眯地问:&ldo;肖儿,还没开过荤吧?今儿个大哥请你玩玩儿,尽兴啊!来来来,喝!&rdo;
他使了个眼色,就有个小姑娘也一扭一扭地贴了过来,开始劝酒。
我不好扫了兴,只得木头人儿一样坐着喝,然后给那小姑娘蹭啊蹭的,硬是蹭了一身火,还没地方儿泄。眼见着有一拨儿人已经搂着姑娘走了,我这酒劲也上来了,脑子开始转不动圈儿了,迷迷糊糊地坐着也不知道都干了点啥。
正听着老大哥嗡嗡嗡地不知道在说啥,突然有个人在我旁边坐下了,然后周围静了一静,我听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说:&ldo;该回家了。&rdo;
&ldo;啊……李子啊,你终于来找我了,还以为你不来接我了……&rdo;
不知道李子咋和老大哥儿说的,背着我就出了酒吧。
小风一吹让我有点儿明白过来,我拍拍李子的肩膀尽量把话说利索:&ldo;别背我了,我沉……让我下来自己走。&rdo;
李子无动于衷,还是背着我慢慢往前走。他白白的脖颈冒着热气儿,一耷拉眼就能看见。
一股无名火烧上来,不是不打算理我了?现在这又是干啥呢?
肚子里的酒晃晃荡荡烧得我浑身血管涨得疼,一股气儿憋在心里乌压压的。
&ldo;听着没?我、我能……自己走!放我下来!&rdo;我在李子背上捶了两下感觉不解气儿,干脆一低头在他脖子上啃了一口。这时候我还也迷迷瞪瞪知道不敢用劲儿,象征性地磨了磨牙也就算了,还是没能解气儿。
兴许是这一口下去李子知道我不高兴了,就停下来让我自己走。我一手扶着墙,一手拽着李子,刚才憋在肚子没法和老大哥儿说的话,现在一股脑儿往外冒。
&ldo;李子你说你这是干啥!啊?很有意思吗?!想理我就理我……不想理我就晾着……你、你、知道我多膈应得慌吗?&rdo;
李子不吭气儿,我更恼了:&ldo;平时能说会道的,现在咋不吭,嗝,吭气儿?&rdo;走了两步我觉得更热了,浑身烧得慌,都是劲儿没处使,只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
&ldo;不是你当初先亲我的嘛!啊?不是你当初先说喜欢我的嘛!然后呢?然后……呢?啊?你说冷、冷淡就冷淡,你觉着我看你的冷脸子可舒服?啊?!&rdo;
&ldo;我的错。对不起。&rdo;
&ldo;对不起有个毛线用啊!&rdo;我感觉自己整个儿掉进了开水锅里,沸腾起来,心里面的火气咕嘟嘟往外溢出,再也憋不住。
我一把甩开了李子,转身一拳锤在墙上,禁不住吼:&ldo;现在说你错了,你他妈当初别来招惹我啊!&rdo;
我扭过头去看找李子,周围的东西都看得模模糊糊,李子我却看得一清二楚。那张俊俏的脸上,依旧是那副表情,冷淡疏离,无波无澜。
我心里的火药&ldo;嘣&rdo;的一下彻底炸开,重新扯住李子踉踉跄跄往涵洞里走。李子也不吭声,任凭我拽着走。我把人摁到墙上提了拳头就朝他脸上打,我要把这个破表情打个稀巴烂!
&ldo;你总是没事儿人似的,你他妈就不能想想我多难受吗!我难受啊!难受啊……&rdo;
一拳头下去李子躲都不躲实实在在挨了一下,我还想接着揍,抬起了胳膊却再也下不去手。李子一声不吭的,黑黑亮亮的眼睛就那么看着我,太干净了、太干净了……
&ldo;我不是难受我自己啊,李子!其实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不对的,是我不对,我当时没有把你接出来……但是李姨说了,万一你就好了呢……我也不想你难受……还不如都忘了呢,忘了一时也是忘了……&rdo;我颠三倒四地说着话,李子还是静静地听着,静静地看着,这让我挫败又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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