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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第1页）

&ldo;她真的适合吗？&rdo;纪衡没什么感情地反问道。

&ldo;她远比所有人都适合。&rdo;路长卿顿了顿，一字一句道：&ldo;因为她懂得慈悲。&rdo;

一阵清风拂过，四周的紫藤花被吹得簌簌作响。

过了好半晌，纪衡开口道：&ldo;联邦已经迎回了纪伯伦元帅的遗体，下次你回首都星的时候，不妨过去看看。&rdo;

路长卿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用一种极淡的语气说了句：&ldo;……谢谢。&rdo;

&ldo;你不用谢我，这是源晓竹的意思。她知道你一直想为纪伯伦元帅正名，所以借由星海和联邦建交的机会，让我把这个要求写进外交条款里。&rdo;纪衡顿了顿，说道：&ldo;政治上的事本就是利益博弈，联邦承认星海的独立政权，自然也要洗刷纪伯伦元帅身上的叛国污名。&rdo;

多年以前，路长卿曾在加入军部时立下三个誓言：一要让亚当斯为他犯下的罪孽付出应有的代价；二要让纪伯伦元帅重归联邦；三要为纪伯伦元帅洗刷污名。

这件事路长卿曾向源晓竹提起过。没想到许多年过去，连路长卿自己都快要放弃希望的时候，源晓竹却能力挽狂澜。

路长卿无意识地握紧了双手，半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视线重又落回纪衡身上：&ldo;你祖父他生前…思念过联邦吗？&rdo;

那个一生戎马倥偬，为联邦立下赫赫战功的英雄，可曾在某个深夜里后悔当初的决定，怀着无限愧疚思念自己的祖国？

&ldo;我出生的时候，我祖父已经逝世很久了。&rdo;纪衡沉吟半晌，还是说了实话：&ldo;老实讲……我对这位祖父的了解可能还不如你，他怎么想的我并不清楚。当年那样的情形，就算他曾思念过联邦，大概也是不能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吧。&rdo;

&ldo;难怪……&rdo;路长卿若有所思地看着纪衡道：&ldo;……你一点也不像你的祖父。&rdo;

纪衡一挑眉，不以为意道：&ldo;我有必要去像谁吗？&rdo;

路长卿收回目光，淡淡地笑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什么：&ldo;一定要说的话，其实你挺像一个人的。&rdo;

纪衡不置可否：&ldo;你活了这么久，遇见一两个和我相似的人也不奇怪吧。&rdo;

&ldo;亚当斯。&rdo;路长卿说：&ldo;你很像亚当斯。我所见过的人当中，你是最像亚当斯的。&rdo;

纪衡眼底划过一丝讶异：&ldo;你之前那个联邦执政官吗？我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他。&rdo;

&ldo;你们确实没有见过面，一定要说你们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的话……你祖父是因为亚当斯才叛出联邦的，这你应该知道。&rdo;路长卿淡淡道：&ldo;源晓竹早年的时候曾受过亚当斯的政治启蒙，她跟你说过吗？&rdo;

&ldo;……提过。&rdo;

&ldo;有时候我也很疑惑。为什么亚当斯最宠爱的孙子不像他，亚当斯亲自教导出来的学生不像他，偏偏是受他政治迫害而叛出联邦的英雄后代最像他。&rdo;路长卿笑了笑：&ldo;明明你们之间没有什么交集。&rdo;

纪衡微微挑了下眉：&ldo;据我所知，亚当斯可是差点葬送了整个联邦‐‐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跟这样的人相像？&rdo;

&ldo;大概是因为你和亚当斯骨子里是一类人，冷血强势，独断自我，凡事都要纵心所欲，偏生又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rdo;路长卿淡淡道：&ldo;只是你们一个人成功，而另一个人失败了。&rdo;

&ldo;时至今日你还是这样固执，非要坚持那套不切实际的价值观。亚当斯会失败是因为他实力不济，和其他的事无关。&rdo;纪衡轻嗤道。

&ldo;亚当斯会失败，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错了。当年亚当斯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将联邦带入深渊，他只是不愿意肩负那份沉重的责任，他不想回头。&rdo;路长卿叹了口气，语气不辨喜怒，&ldo;他明明就错了，可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直到死亡，他都把自己的失败归咎于天妒人怨、时运不济。&rdo;

&ldo;你是不是想说，我也错了？&rdo;纪衡神色从容道。

&ldo;我没有让你接受我价值观的打算，这样做无济于事。当年亚当斯哪怕被幽囚至死，也不曾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rdo;路长卿淡淡道：&ldo;但我想你应该比亚当斯强一点，就算你嘴上不承认，但心底也应该清楚，当年源晓竹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你，否则你有何必耗上几百年的时间，将&lso;黑洞&rso;改头换面再回来找她？&rdo;

纪衡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ldo;我不否认源晓竹爱你，当年以为你死的时候，她甚至愿意为你殉情。&rdo;路长卿淡淡道：&ldo;但她不是莎士比亚戏剧里那个任性的朱丽叶，她懂得何为责任，抛家弃国和爱人私奔的事她做不出来。&rdo;

&ldo;你们原本……&rdo;路长卿轻轻叹了口气，&ldo;……是该道不同不相为谋的。&rdo;

&ldo;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愿意来祝福我们的婚姻呢？&rdo;纪衡沉声问道：&ldo;如果你是为了什么而妥协的话，也不必亲自来婚礼上走一遭吧？&rdo;

&ldo;当年的险境大概是九死一生，连你自己都没什么把握能逃出生天吧？&rdo;路长卿不答反问：&ldo;否则你不会把混沌留作遗物，更不会几百年都杳无音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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