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榕愣了一下,然后才意识到邵承昀指的那个晚上是哪一晚。他突然不自觉地往一旁缩了一下。有时候打球不够,还想揍人 “会因为这个害怕我吗?” 男人声音压得低了,站得却端正。 靠近一点,或是抱一下,这些动作他一概不敢做。 辛榕先是沉默,而后吸了下鼻子,说,“不至于。” 那天是他先激的邵承昀,话讲得很冲,基本都挑着难听的说。算是有意制造冲突吧,所以对邵承昀的某种反应是有所准备。 但邵承昀会有那么动怒,甚至一度濒临失控却是辛榕没想到的。 如果现在再发生肢体接触,他还是会有些本能地抗拒这个男人。 邵承昀看着前面的一处,慢慢地说,“辛榕,那天晚上那么对你,可能是我成年以后最不理智的举动,也是我活到这么大最后悔的一件事。” “以前看到有些电视剧里的台词,说什么让你打回来,你消消气。觉得这他妈怎么这么幼稚,讲这种话,当初就不该动手的。但我现在就有种想和你说这个的冲动。” 男人说到这儿,有点自嘲地笑了下,习惯性地想去摸烟,又意识到这是在辛榕家里,手又从裤袋里拿出来了。 辛榕抬了下手,大概是想制止他,不让他再往下说。 邵承昀握住了辛榕伸过来的手,原本只是想挡一下就松开的,摸到以后又舍不得了。今晚这顿饭吃得五味杂陈的,如果说上回在别墅里发现那张银行卡时,还是一种直接的冲击,这顿饭却吃出一种慢而深的情绪。 在两人同桌吃饭的那十几分钟里,或许辛榕有一瞬的想过时间能定格就好了。 殊不知邵承昀也全程那样想着。 辛榕的手偏凉,指节细长的,邵承昀以自己掌心去捂热他的手指,继续道,“你现在不用原谅我,我也得一直继续改。如果我能做什么让你感觉好受些,心理上能减轻一点那种阴影,你给我点暗示也行。“ 辛榕不等他说完,抽开了手,继而打断他,说,“邵总,今天就这样吧。” 停顿了几秒,辛榕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皱了皱眉,没再出声。 他们之间,经过了这几个月邵承昀的一些挽回和弥补,表面上或许能够维持一点平和的假象,但还是没法往深了谈。 隔阂始终在那儿,那些摔碎的信任不是一下能修复的。 邵承昀很怕辛榕心里压着这个事,也怕自己这个道歉道得不彻底,话说得不妥当,反而让辛榕回想起那晚发生的一切,惹得他心情更低落。 邵承昀退了一步,站在两扇窗户的风口处,先把窗户关了,免得辛榕觉得气温太低,然后叹了一声,“我不说了,你先好好休息,好吧。晚上别再想这个。” 他就站在与辛榕相隔两三步的地方,讲话的声线还是沉稳的,语气却有些苦涩。 辛榕在昏暗的光线里抬眸看着男人。 其实邵承昀这阵子做了很多事了,明的暗的,也是用了心思,辛榕心里也有数。但那种让辛榕感到摇摇欲坠的,也缺乏安全和信赖的感觉,却始终都在。说不明白是为什么。 辛榕说,“雨也停了,那我不留你了。” 邵承昀点点头,转身往客厅走,最后停在门边穿鞋的同时还不忘提上了两袋垃圾。 辛榕和他说谢谢。 邵承昀手伸到半空,滞了滞,见辛榕没躲,还是揉了一下他的头,说,“走了。” - 之后的两天,邵承昀还是主动去接的糖糖放学,路上也给辛榕带了外卖。但他自己不提及了,就直接放冰箱里,也不再流露要留下吃饭的意思。 感情的事讲求一个张弛有度。邵承昀道歉是本就该道的,辛榕现在没有理由就原谅他,那他也得识趣,不能一个劲儿往人跟前凑。 辛榕没再说让他早点离开豪丽这样的话,邵承昀每天踏踏实实干活,到了周五这天晚上,他给辛榕发了条信息:我拿到工资了,明天请你吃顿饭? 辛榕也不知是不是在忙,过了快一个小时才回的:我能拒绝吗。 那个挺有心气的,又不忍心跟人说重话的男孩好像一下隔着屏幕,走到了邵承昀跟前。 邵承昀不自觉地笑了笑,心里却有点泛疼,在屏幕上输入:能拒绝。 手机那头便没有回复了。 邵承昀这次来豪丽做事,其实还是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的,从里到外都没端着。 来之前他让助理在酒店附近租了个小公寓,一室一厅,租金也低,每晚他自己就回来这里住。到了晚上还是要做些邵氏公司里的事,这不可能全扔给几个副总,风险太大了。 邵承昀在笔电上看了几份文件,实在没心思继续。他这会儿太想辛榕了,几分钟后又拿起手机,巴巴地发了一条:明天周六加班吗?要不要我看着糖糖。 这次辛榕回得比较快:不用,明天糖糖和冬哥的妈妈去农家乐。 孟冬林的妈妈这周末和同院的几个姐妹一起去农家乐,和辛榕说了想带着糖糖一块儿出门。辛榕想想孩子也该放放风,就让她们几位长辈给带上了。 邵承昀又问他周末什么安排。辛榕回得很简单,有种不愿多聊的意思:加班,睡觉,打球吧。 没成想,周六的这个晚上,辛榕竟然在球场里见着了邵承昀。 已经是十二月的天气,打球的人比往常少了许多,球场有一半空着。 邵承昀进场以后,走到辛榕练球的那个角落,在辛榕远投进了一个三分以后,鼓掌,说“好球”。 辛榕落地时一愣,转头看向穿着休闲服的男人。 邵承昀把外套脱了,一扔长凳上,然后走到辛榕跟前,说,“打一场吧。” 话音刚落下,他手速很快地截走了辛榕手里的球,径直往篮下冲去。 辛榕反应过来,转身急追,在邵承昀起跳的瞬间,他也几乎同时起跳,想从身后给对方盖帽。 邵承昀太高了,这个盖帽的确做不到,辛榕被他的起跳撞开,男人当着他的面,直接灌了一个。 球重重落在地上,弹了几下,邵承昀把球捞回在手里,另只手去牵还坐在地上的辛榕,说,“行吗?没事吧。” 男生都经不起这种激。何况是在野球场上。 辛榕眼神沉了沉,说,“没事。” 邵承昀拍了两下手里的球,抛给辛榕,弯下身做了个要防他的动作,“来吧。”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了。就打球。 邵承昀这些年不怎么玩这个,比不得做学生的时候,刚开始远投的几把手感都差,全砸在篮筐上,球弹得很高。但也还是能看出他当初在读书那会儿的状态。辛榕从他手里截球、带球过人,都被他防得很紧。 邵承昀是认真跟辛榕打的,没放水,辛榕也拼,有种棋逢对手的紧张感。 两个人都在借着打球释放情绪,发生对抗。辛榕冲得刹不住的时候,邵承昀及时护着他,但两个人抢篮下的时候,邵承昀仗着身高优势就一点不让。 辛榕心里一直憋了股劲儿。邵承昀特意来球场找他,也是想用这个方式和他产生另一种意义上的交流。 他要挽回的不止是一个前任。他也想让辛榕知道,他们也可以是朋友,是球友,是很多势均力敌的关系。有些东西固然是摆在那儿的,你没法硬给拆了,但他们可以有很多种沟通方式,这些也能逐渐跨越差异,让人找到信任的基础。 玩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钟,两个人的体能消耗都很厉害。 冬天不能这么打球,出太多汗了,人又在寒风里,容易感冒。 辛榕下场喝水,邵承昀立马过来给他披了件衣服。 打球或许是有点作用的。邵承昀在尝试用自己的方法,一点一点表达对辛榕的爱意。想和他从朋友做起,想和他有共同的兴趣爱好。 辛榕这晚的球路也比较暴躁,不再那么沉得住气了。邵承昀却觉得暴躁是好的,是情感状态的一种回温,比拒绝好,也比相互冷淡好。 辛榕喝水时,邵承昀问他,“你在这儿横扫这么多年,就没有窝火的时候?” 这话本是随口一说的,就为了夸夸辛榕的球技。 辛榕淡淡睨了他一眼,说,“有。” “有时候打球还不够,还想揍人。”辛榕眼神很利,脸上却冷,周身的气息似乎都锐利起来,“但当时我穷,打不起,怕伤着人了没钱赔,还给我妈添乱。” 邵承昀听后,先是一愣,然后弯腰从外套里摸到皮夹,抽出那张辛榕留下的银行卡塞他手里,眼神温和地看着他,说,“再打一局,怎么打都行。” 有卡了,不怕赔。 辛榕扫了一眼那张卡,没接,但是转身扔了衣服,走过去拿起了球。 最后这局辛榕打得很疯,邵承昀被他带球撞了几次,几乎快防不住他。最后辛榕终于一雪前耻,把邵承昀撞到了,自己中空投入一个。 邵承昀坐地上,小腿有点抽筋,他埋头笑了下,然后仍是鼓掌,又抬头看辛榕,说,“好球。我输了。” 辛榕站着,眼眶有点凶狠过后的泛红。邵承昀坐在地上没立即起来,辛榕沉默地看着他。 而后辛榕一转身,把羽绒服往身上一套,两手插兜里一声不吭地走了。 邵承昀身上那些因为干活扭伤过的地方,经过这几场球给撞得挺厉害,暗暗地抽着疼。 他揉了下右侧的肩膀,心想回去得喷点药,视线却一直追着已经走到篮网外的那抹身影。直到看着辛榕上了一辆出租车,这才收了回来。 不知道辛榕心里能不能好受点?邵承昀一面想着,一面慢慢站起来。 过去没有追过人,更别说这么执意地挽回。邵承昀也只能摸着石头过河,想尽办法找补,其实他也没底。 隔天晚上,辛榕又去了球场。 这一次邵承昀比他先到,已经在篮下等他了。这是照你的计划在进行吗? 球场的灯光拉长了人影。 辛榕在见到邵承昀的那一刻,并不显得多么意外,好像知道他还会来。 两个人也没说什么话,邵承昀把球抛给辛榕,还是打1v1。 玩了不到十分钟,辛榕察觉出邵承昀的些许异样在发生冲撞和对抗时下意识地避开某些动作,并不是有意的,就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而已。 辛榕猜测他昨晚是伤着哪儿了。 在远射了一个三分入篮以后,辛榕拿了球权,但是停止了进攻。 而后他们各自穿上衣服,坐在了场边的水泥长椅上。 邵承昀已经提前买好了水和饮料,还有几种零食,装了满满一袋。辛榕这晚的表现也有些反常,他没有拒绝邵承昀递来的东西。 辛榕喝了半瓶水,邵承昀又拿出一袋小蛋糕给他。辛榕也接过来了,拧掉包装封条,撕下蛋糕的烘焙纸,放了一个在自己嘴里。 咽下以后,他突然出声,问邵承昀,“这些都是按照你的计划在进行么?” 邵承昀一下愣住了,没能接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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