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掌笑道:&ldo;也说不上是要紧的事……是我们家姑奶奶,有事托我来问少夫人一声。&rdo;
顾夫人?
顾夕颜微怔。
去年顾盼兮以十三岁稚龄参加殿试,被点了头名,成为夏国第二个&ldo;三元及第&rdo;的状元,&ldo;父子两状元&rdo;,放眼整个夏国的历史,这还是头一遭。当时,别说是熙照了,就是顾夕颜在雍州都听说了,一时间,顾盼兮的名字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了,据说,顾夫人还被朝廷封为了&ldo;慈安夫人&rdo;。不知道是什么事,顾夫人要让梁掌珠千里迢迢的来问自己?
&ldo;少夫人别客气,尽管直言就是!&rdo;尽管顾夕颜极力压住心里的疑虑,但急切的语调还是泄露了她心里的担忧。
梁掌珠微微一笑,道:&ldo;说起来,盼兮少爷今年也有十四岁了,到了适婚的年纪。托人说媒的人络绎不绝,我们家姑奶奶也没个主意,所以托我来问少夫人一声,让少夫人帮着拿个主意。&rdo;说完,就要把匣子递给了顾夕颜。
顾夕颜有些吃惊地接过匣子:&ldo;让我给拿主意吗?&rdo;
梁掌珠点了点头:&ldo;这里面,是几位姑娘家的qg况,我们家姑奶奶说,让我们拿给少夫人看看。&rdo;
顾夕颜不由额头生汗:&ldo;这种事,怎能凭我一句话就定下来呢……我看,还是让盼兮的外公和舅舅拿主意吧!&rdo;
梁掌珠就笑道:&ldo;盼兮的外公呢,想帮盼兮聘松壑书院孙先生的女儿,盼兮的舅舅,却想帮盼兮聘当朝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兵部尚书左小羽的女儿……&rdo;
&ldo;左,左小羽的女儿……&rdo;顾夕颜张口结舌。
怎么会这样?
左小羽的女儿都能嫁人了吗?
梁掌珠点头:&ldo;正是……据他漫天舅舅说,这桩婚事,还是左大人主动提出来的。而且左大人还说,他有四个适龄的女儿,随盼兮挑……&rdo;
左小羽岂是一般的人,就算是爱惜盼兮的才学,可也不至于降尊纡贵到这个地步吧!
顾夕颜心中警铃大响,忙道:&ldo;这件事,我看我要仔细想想。&rdo;
梁掌珠就站了起来:&ldo;既然如此,那我就听少夫人的吩嘱了。&rdo;
顾夕颜一送走梁掌珠,就急急回了屋。
齐懋生正耐着xg子给暾哥讲&ldo;三只小猪&rdo;的故事,看见顾夕颜来了,如释重负,忙道:&ldo;暾哥,姆妈来了,让她给你讲故事,好不好?&rdo;
暾哥一听,立刻夺过齐懋生手里的书,把它递给顾夕颜:&ldo;姆妈,姆妈,你给我讲……&rdo;
顾夕颜笑着亲了亲儿子:&ldo;你不是说姆妈讲得不好听吗?&rdo;
暾哥就嘟了嘴。
顾夕颜一边安抚似的抱了抱暾哥,一边对齐懋生道:&ldo;懋生,左小羽要把女儿嫁给盼兮……你说,怎么办才好!&rdo;
齐懋生的眼瞳就缩了缩,脸上流露出一股bi人眉睫的杀气。
小孩子的感觉最灵敏,暾哥被吓得扑到了母亲的怀里,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打量着父亲。
&ldo;懋生,你这是怎么了?&rdo;顾夕颜拍着暾哥的背安慰他。
&ldo;亲事定下来了?&rdo;齐懋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身上的凛冽一点点地散去。
&ldo;还没有。说是想让我帮着拿个主意。&rdo;
齐懋生沉吟道:&ldo;现在熙照政局不稳。左小羽俨然已是方继贤的走狗,他这样做,只怕是在为方家揽贤才,这桩婚事,不能等闲视之。&rdo;
顾夕颜点头:&ldo;我也这样觉得……还说什么四个适龄的女儿,随盼兮挑……以他今日的身份地位,做得也太卑微了一些……&rdo;
齐懋生手轻轻地敲着炕几,沉声地道:&ldo;夕颜,如今熙照,外戚弄权……读史以鉴今。纵观历朝历代,只有两个结局,要莫是取而代之,要莫是株连九族……盼兮虽有高才,但毕竟年幼,我看,你还劝劝顾夫人,让他别出仕了,就呆在松壑书院里著书立说不是更好些。&rdo;
看来,齐懋生到是和刘三多想到一块去了,要不然,刘三多就不会要盼兮娶个书院先生的女儿了。
顾夕颜有些怏然:&ldo;也不知道当年逃婚的事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的……只希望盼兮别是因为我的原因被牵连才好……&rdo;
第二天一大早,顾夕颜就请了梁掌珠来说这事:&ldo;……也许是我们太过担忧了……这件事,还是请盼兮的外祖父拿主意吧!&rdo;
梁掌珠连连点头:&ldo;少夫人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会把信带回舒州的。&rdo;
谈完了私事,梁掌珠提起一桩公事来:&ldo;九峰那边,有位徐姑姑,不仅才qg出众,而且品xg高洁,心底纯洁,行事也非常利落,我想把她请到雍州来帮管孤儿院……&rdo;说到这里,她神间就流露出几份犹豫。
顾夕颜略一思忖,道:&ldo;不是燕地人?或者是基督教教徒?&rdo;
&ldo;两桩都占齐全了。一直在教堂里做义工,而且是熙照人。&rdo;梁掌珠苦笑道,&ldo;这位徐姑娘,据说是父母双亡的,曾经在石家当过教养嬷嬷,生活很困苦,&rdo;梁掌珠语气间就有几份唏嘘,&ldo;她立志不嫁,又愿意出面来帮我们……是最好不过的人选了。身份虽然不妥,但我还是想请夫人多多考虑考虑,这样的人,实在是难得。&rdo;
随着她们的事越办越大,管事的人选就成了问题。针线班子上还好说,这私学和孤儿院却不是那么办的,又要有耐心,又还有读过一点书,识些大体的人。前段时间,为这些,顾夕颜伤透了脑袋,发动大家积极推荐。这才有了梁掌珠今天的一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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