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子兰听得懵懵懂懂,但老赖看上去不会再继续解释了,他对老赖再次点头致意后,满腹狐疑的离开了。
老赖摸索着在桌边坐下,他摸出一只新茶碗问道:“屋里那位壮士,你要不要也来杯茶?”
从低矮破旧的房子里一个高大的身影像一只大猫一样闪了出来,他舒展身体靠在土墙上,手里还拿着一根黄瓜。
“你知道我在?”天上红莲问道。
老赖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如意他们来了没多久,我就听见你的声音了,我眼睛几乎瞎了,但耳朵比一般人要好使的多,不过你的功夫确实好,我几乎都没听到你的声音。”
“那里干嘛不把我赶出去,哦,对了,”天上红莲说着晃了晃手里的黄瓜,“我有些饿了,吃你根黄瓜,没关系吧?”
“不打紧,你吃吧,”老赖和蔼的说道,“上次你用一锭银子买了我一只小兔子,多出来的钱我还没有找给你,那些钱都够把我的房子买下来了。”
天上红莲饶有兴趣的问道:“你记得我?”
“没错,有一天晚上你用一锭银子买了我一只兔子,这种事可不容易忘记。”
“我也记得你,只不过我记得的不是兔子,而是这只狐狸。”天上红莲抬起手腕,上面挂了只晶莹剔透的水晶狐狸,“这是块难得一见的水晶,雕工更是罕见,你这样老叫花子一样的人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你什么时候从我身上摸走的那只狐狸的,果然好功夫,”老赖从容不迫的说道,“我身无一物,只剩那只狐狸了,还请壮士还给我。”
“我不是强盗,还不至于抢一个老叫花子的东西,还给你。”天上红莲一扬手把那只水晶狐狸扔回了老赖手里,“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明知道我在屋里,为什么还要公开解开歌诀?”
“因为我担心他们此去凶多吉少,若是壮士你能跟着,我也放心一些。”老赖笑眯眯的说道。
天上红莲啃了口黄瓜说道:“我是去找宝贝的,可不是去保护那两个家伙的。”
“可是你是从我这里知道藏宝地点的,这笔宝藏按理说我也应该分一份,我的那份我就不要了,只要你保证他们活着出来,你找到什么敬请拿走。”
天上红莲想了想后说道:“成交,听上去倒是挺划算的。”
“这位壮士,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老赖说道,“你从哪里知道的多宝如来的事情?”
“在天山的一个洞窟里,大雪封山我被困在山里,结果无意间走进一个洞窟,洞窟里记录了多宝如来和北庭国的秘密,那里面写着‘多宝如来已东去汴梁’,那个洞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为了一个好故事和一笔财宝,我来到了这里。”
“原来如此,”老赖微微一笑,“那我们也算是有缘。”
天上红莲饶有兴趣的问道:“你到底是谁?如果我没猜错,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我只是个老叫花子而已,”老赖答道,“我过去经历的事情,自己早就忘记了,不过你是个有意思的人,如果我哪天想起来了,说不定会告诉你。”
“那我可等着了,现在我要去寻宝了。”天上红莲一纵身翻过墙头不见了。
院子里这下真的只剩下了老赖一个人,他摸索着手里的水晶狐狸闭起眼睛轻声念诵起来,恐怕整个汴梁都没人听得懂他在念什么,那是久已失传的古代梵文,只有鸠摩罗什曾经在汉地吟唱过。随着念诵声,老赖的脸庞愈发的宁静安详,那张苍老又男女莫辨的脸上,似乎要浮出菩萨的脸来。
?
☆、井中密道
? 上官子兰立马派出人手在城外秘密搜寻,天黑城门关闭前他和如意出城躲在一处山洞里,这样一旦有了消息,他们便不必等到天亮随时可以有所行动了。
上官子兰在洞穴里燃起一小堆篝火,他瞟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如意说道:“躲那么远干什么,我对你这种女人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你想什么呢,”如意没好气的说道,“我是嫌热才躲开的,你看,我脑门上都出汗了。”
“那是你脑子里进的水被蒸发出来了。”
“上官子兰你找死!”如意脱下布鞋就当飞镖丢了过来。
上官子兰一低头躲了过去:“幸亏你出家了,不然这么凶根本不可能嫁出去,就算嫁出去了也是个祸害。”他捡起布鞋丢了回去,“快把你的鞋穿好吧。”
如意穿上鞋,她背对上官子兰枕着胳膊躺了下去:“你说,真的能找到宝贝吗?”
“苏先生不是说心诚则灵吗,你心诚么?”
如意没有回答,片刻后她自顾自的说道:“如果人生能重新来过的话,很多劫难是不是就都能躲过去了?”
上官子兰凝视着篝火说道:“也许吧,可是躲过了已知的劫,恐怕又会遭遇新的劫,人世复杂,世事难料,况且很多劫当时看来也并不是劫,后来才发现那就是一生的劫难。可是如果人生真的能够重来,有些人有些事你真的会躲过去吗?”
如意看着被火光投射到墙上的影子说道:“你知道吗,我第一次遇见狄世衡就是在这个山洞里。”
上官子兰的脸色变得有些僵硬,片刻后他才问道:“那如果再来一次,你会不会不来这里,而是去见那天晚上向你求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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