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青衣女子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身侧的十指死死攥着裙角,她是得了吴伯的吩咐给少爷端醒酒汤的,却没想到竟听见了这些话。
转过身急匆匆地离去了,若真是这样,她明日一早就进去伺候公主梳洗,是也好不是也罢,只要叫她真真切切地看上一眼便知道了。
第204章手足无措地让人愈发想染指
大厅里宾客满朋,前来恭贺的人络绎不绝,担心崔钰应付不过来,独孤谋一直跟在他身边。好在有这位冷面的刑部尚书在,且新郎官又是陛下的东床快婿,大家除了客套客套也不敢真的灌他。
&ldo;十年前你丧妻的时候,吊丧的人还没有现在十分之一多。&rdo;不屑地扫了那些人一眼,男人倒不忌讳。
崔钰闻言勾了勾唇角,又与敬酒的人寒暄了几句,这才低声道,&ldo;此一时彼一时。&rdo;
&ldo;现在我也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rdo;这些人哪里是来看他的,全都是来巴结陛下的。皇帝老子嫁女儿,哪个不愿意来?
拍了拍他的肩膀,独孤谋正经地问了一句,&ldo;汝南公主待你不错,我看你对她也很上心。所以前尘往事真的放下了么?&rdo;身为朋友,他不得不提醒一句,毕竟崔钰娶得不是普通人,若有朝一日让李字儿发现他心猿意马,那可就不是在房中闹一闹能了事的。
家事政局,牵一发动全身,到时候就算是自己也没办法救他。
崔钰看着杯中晶莹的酒浆,一时只觉酒不醉人人自醉。那样漫长又难捱的光景,他曾以为此生一眼就能望到边了,谁知峰回路转,竟是柳暗花明。
&ldo;放下了。&rdo;淡淡答了一句,他转而嘱咐起独孤谋来,&ldo;和你一样。&rdo;
男人一时有些不明所以,明明在说他的事,怎么又扯上了自己。可还没等问呢,崔府的小厮走过来拱手行了个礼,&ldo;少爷,二太太和三太太来了,说是要给您送贺礼呢。&rdo;
见崔钰和独孤谋相视一眼,小厮继续道,&ldo;吴伯正在外面挡着,是直接将人轰走还是怎么样,还请您定夺。&rdo;
&ldo;礼留下,人送走吧。&rdo;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崔钰脸上似笑非笑的,并没有生气。
&ldo;这样人的东西你也要?&rdo;独孤谋见那小厮走了,才疑惑出声。
&ldo;为什么不要,本就是我家的东西。&rdo;脑中似是响起了女子的话,若是她在这儿,肯定也要说一句&ldo;难不成还有留给恶人么&rdo;,&ldo;我和你不一样,我媳妇儿败家。&rdo;
被他这一句弄的哭笑不得,独孤谋自是知道他并不是个迂腐的书呆子,可也不是个为五斗米折腰的人。难不成这宫里的帝姬都这么难养,又娇气又奢靡?
&ldo;行了,这些人你替我打发了吧。&rdo;把酒杯交到独孤谋手里,崔钰心里惦记冥魅,着实不愿再应酬宾客了。反正那些人也吃的差不多了,留下他在这儿跟审犯人似的瞪几眼,估计一会儿就全都走了。
夜风吹到脸上,带着海棠花香的味道,上巳节过后不久天气便和暖起来,桃花未尽,海棠又灼灼地开了满树,和那年他迎娶她的时候一样。
男人进门的时候,冥魅已经换好了衣服,簇新的海棠红中衣,上面又用同色的丝线绣了繁复的花纹,是绣院为了两人大婚特意给她做的,女子乌黑的长发随意披在肩上,脸上的脂粉都洗去了,就这样不施粉黛地坐在花厅里,比方才盛装的样子多了几分烟火气,好看又温暖。
&ldo;结束了?&rdo;桌上摆着几盘点心,除此之外还有两碗面,&ldo;你也坐下用点吧,胃口还能舒服些。&rdo;
站在一旁的几个人本还想伺候崔钰更衣,见二人这样不慌不忙地用起了宵夜,便识趣地退下了。
&ldo;好。&rdo;
冥魅自然地帮他脱去外衣,转身挂到架子上,一回头却被他抱住了。
起初的微愣过后,女子的手也环在了他的腰上。只是男人越抱越紧,箍得她着实有些难受,&ldo;崔钰,&rdo;皱了皱眉,不好直接让他放手,冥魅换了个更委婉的方式,&ldo;你不饿么?&rdo;
安四娘的面那么好吃,再不吃可就要凉了。
&ldo;嗯。&rdo;红色的衣裙落入眼中,像是星星点点的火光,他确实很饿,可想吃的却不是那碗面。一想到自己还不如厨娘做的宵夜有吸引力,男人索性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
两人成过一次婚,夫妻之间该做的也都做过的,可是不知怎么的,这样忽然被他拥入帐中,冥魅还是觉得耳根发烫。扬手熄灭了那对儿明晃晃的龙凤烛,屋里瞬间就黑了起来。
眼睛一时不适应,可其他的感官却愈发清晰。萦绕在鼻尖的是他身上的酒气,仿佛比十年前成婚时的淡了许多。彼时他不过一个小小的礼部官员,能得娶薛国公家的女儿简直是三生有幸,前来赴宴的宾客亦不再少数,却不似今日这般懂得收敛。
冥魅不知道他被灌了多少酒,只是当他靠近自己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就蹙了眉,手也挡在了鼻子前。
&ldo;抱歉,熏着你了。&rdo;他笑得温柔,伸手绾了绾她鬓边的碎发,复又拉开了两人的距离,&ldo;我去洗一洗再来。&rdo;
他走了,而她就乖乖地一直等着,再也没有想要逃。那场恶作剧因为他的笑容收场,彼此的牵绊却也因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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