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结束,场面安静了很久。李雨游知道,大概闻绪所有下属都跟自己一同等待着闻绪发声。
半分钟后,闻绪的意见才姗姗而来:“你们不能只从利益上分析,用户群体除了有消费潜力的,也有无力承担新产品线的,全面撤下的话,他们的售后怎么保障?不能这么没有人文关怀啊。”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是内部会议,这句话听起来应该在新闻采访里出现。
很明显对面的各位职场人士也深受其教,一阵轻微讨论声后,第一位发言的人反省道:“您说得对,我们确实想得片面了些。”
“还是闻总有胸怀。”
耳机里被溢美之词填满,李雨游轻蔑地审判道:“道貌岸然。”
猫哥听不懂人话,但能察觉到李雨游不满的情绪,不明就里地挠了挠李雨游袖口,被他抱起来放在一旁:“咱不听不好的。”
这个窃听器是李雨游从落后地区的五金店里买到的非法玩意,看起来粗制滥造,实际音质效果还不错,物超所值。
虽然对自己的行为有些愧疚,但窃听闻绪是李雨游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他不是警察,也没有深厚的人际关系,只能从闻绪下手。想到闻绪是个装腔作势的骗子,他又觉得自己正大光明起来。
闻绪有三辆常坐的车,衣服这么多次见面也从未重样过,只有这块带钻的金表露面率很高,被挑选为作案的载体。
虽然李雨游一心只为查明闻绪致幻剂的来源,但声音出来的那一秒,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多出了些别的心思:想看看这位斯文败类私底下到底是什么样的。
目前看来,这位高权重的老骗子活得倒也不容易,每天至少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得维持那副面具,会议结束后又急匆匆不知赶去哪个店面视察,视察完又不知在跟谁打了半小时电话,说了一些李雨游听不太懂的专业术语,只能听出未来闻绪似乎要出一次长差。
而在没人的场合里,闻绪一直非常安静,没有外露任何可以洞察他的机会。
“好吧,”李雨游不得不承认,“也不是每个人都跟我一样喜欢自言自语。”
饿了,李雨游戴着耳机起身,给自己做了个简餐,开了包速食面,额外加了个鸡蛋。
巧合的是,闻绪那边也传来餐具碰撞的声音,听起来他也到了饭点,伴着极度轻微的音乐声,有位女性在为他介绍晚餐供应的食物,嫩煎海鲈鱼,法式歌剧蛋糕,还有一种没听过的牛排种类。
正式进餐时无人言语,李雨游跟闻绪隔着窃听器“共进”了晚餐。
整日下来一无所获,李雨游听得都有些疲乏了。他打了个呵欠,而闻绪似乎也终于告别了他的工作回到自己家里。
叮零一声,闻绪终于摘表了。但声音并未完全消失,若有若无的水流声顺着电线滑入李雨游耳里,他一怔,随后反应过来闻绪似乎要入浴。
该中断的,但鬼使神差地,李雨游还是听了下去,他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防止闻绪在浴缸里与人聊什么机密,而自己刚好错过。可惜借口就是借口,闻绪在浴缸里依旧一言不发,只能听见水流拍打在身体上的声响。
在没有视野的情况下,听音幻想画面是每个人下意识的本能。李雨游大脑开始自发构造闻绪那副匀称、线条流畅又肌肉紧实的身子浸泡在浴缸的情形,几秒后被李雨游极为自律地手动中断。
“疯了吧,”李雨游没察觉到自己脸红了,“我在乱想些什么,这可是个丑陋的大恶魔。”
大恶魔未免也太律己了,有钱就算了,还那么努力,似乎洗漱完毕后又进了书房。李雨游久违地听到打火机的声音,他忽觉有些意外,看来闻绪果真有所克制,今天这才抽第一根烟。
之后便是纯粹的寂静,寂静到中途李雨游一度怀疑信号是不是断掉了,但代表窃听器工作的红灯还一直闪烁着。
终于对面门开了,他听见了贾助理的声音:“闻总,这几份文件您过目一下,还有明天的日程安排我再跟您核对一下。”
应该是重要的部分。李雨游拍拍自己的脸,企图打起十二分精神。
但闻绪只是懒散地应了一声:“嗯。”除此之外并未多言。
紧接着一段跳跃地按键音,李雨游隔了一段时间才判断出,闻绪是在手机上打字。
在夜深人静,处理完白日的公务后,闻绪要发消息给谁?应该是个重点人物,否则不会一段文字编辑得如此慎重,断断续续,删删减减,几经斟酌才发出。
三秒后,李雨游手机传来“叮”的一声消息提醒。
霎那间有点手忙脚乱,拿过手机细看,不敢置信真的显示出“闻绪”两个字——他完全没预想到这条消息是发给自己的。
甚至看起来也不是什么严肃的内容:“李医生,昨晚回去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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