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都是教廷里位高权重的人,想象中那种自己提名自己的场面并不会出现,并不是说这样不符合流程,而是做法实在是太幼稚了。譬如说艾富里如果提名自己,他当然可以选自己当教皇,可是除了他之外,不会再有任何人选他,他最后也只能沦为笑柄。所以即使是古斯塔夫这种野心勃勃的人,也得装模作样经由别人来提名自己。
在亨利大主教之后就没有人开口了,梵舍里奇环视一周:&ldo;如果各位没有其他提名的人选,那么我心目中还有一位教皇人选。&rdo;
见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梵舍里奇缓缓道:&ldo;雅尼克&iddot;希尔,他是我所属意最适合接任教皇的人。&rdo;
被点到名字的银发大主教没有站起来,仅仅是在座位上朝教皇的方向微微欠身,脸上不惊不喜:&ldo;感谢陛下的信任,这是我的荣幸。&rdo;
看到这一幕,大家都已经不奇怪了。
在场无不是精明的人,从刚才两人一唱一和开始,他们就隐隐有了猜测,现在猜测得到证实,有的也只是感叹雅尼克&iddot;希尔这个人升迁之路实在太快。
再往深一点想,梵舍里奇即使不得不下台,他所推举出来的继任者,当然也不会是拆他台的人。也就是说,雅尼克&iddot;希尔上位之后,很可能还会延续梵舍里奇时代的各项政策。这就值得很多人考量一二了。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那位俊美的&ldo;指尖翡翠&rdo;再次冷笑一声:&ldo;我没有想到,一向英明睿智的梵舍里奇陛下变得如此昏聩,竟然会将关系大陆存亡的教皇之位当成博取自己男宠开心的筹码!&rdo;
理智上,安格斯知道自己不该开口,因为就连古斯塔夫都没有说话,他凑什么热闹呢!可是从情感上,安格斯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同样靠美貌上位的人,一个可以当教皇,而他就活该被钉在&ldo;玩物&rdo;的耻辱架上?!
会场一片沉寂,没有人反驳他的话,当然也没有人附和他。
而两位当事人,现任教皇陛下,以及大主教雅尼克&iddot;希尔,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在看着安格斯。
后者很快解读出这种目光的含义:一个靠身体上位的人居然有脸用这种理由来指责别人?
这种目光让安格斯非常愤怒,虽然是难以启齿的事实,但他一直都认为自己的能力配得上大主教这个位置,而雅尼克&iddot;希尔,他凭什么?谁不知道他在当上大主教之前是个毫无品秩的流浪儿!
艾富里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用质询的口吻道:
&ldo;安格斯大主教,恕我直言,当希尔大主教在战争前线奔波救助受伤的平民和士兵时,您在哪里?&rdo;
&ldo;当希尔大主教周游各国,打败魔导师,为教廷赢得声誉时,您在哪里?&rdo;
&ldo;当希尔大主教在魔法研讨大会上呼吁和平时,您在哪里?&rdo;
&ldo;当希尔大主教杀死魔物,解救查理曼帝国时,您又在哪里?&rdo;
&ldo;如果您做到了上述这些事情,那么我认为,您是有资格指责别人的,否则的话,您又有什么资格毫无证据地污蔑希尔大主教呢?!&rdo;
安格斯看得清清楚楚,艾富里对着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眼神是不屑的,嘴角也是下垂的,明明白白表现出对他的鄙夷。
而他所质问的那一字一句,更像是一座大山,重重压在安格斯的心上。
&ldo;你这个无礼的的人,我是大主教,而你只是主教,你有什么资格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rdo;安格斯气疯了,他的声音一旦高昂起来就变得有点尖厉,古斯塔夫曾经在床上夸赞过这种声音就像是小鹿哀鸣,惹人怜爱,但是在这里,显然没有人这么认为。
即使是古斯塔夫,此时此刻也觉得这个声音实在是有点刺耳了。
&ldo;闭嘴,安格斯。&rdo;他沉声道。
安格斯没有想到古斯塔夫非但没有帮他,反而会出声指责他,愣了一下之后,脸上表情变得不可置信。
&ldo;安静一点,安格斯。&rdo;古斯塔夫见他没有反应过来,又加了一句,甚至还皱了皱眉头。
他当然也不希望梵舍里奇推出雅尼克来跟自己竞争,但他也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不是雅尼克&iddot;希尔,也会是别人,最起码雅尼克&iddot;希尔的资历与他没有可比性,古斯塔夫还有把握打赢这场仗。
这种时候,他不希望任何人来破坏他的计划,尤其是安格斯这种毫无意义的发泄。
&ldo;……&rdo;安格斯飞快看了所有人一眼,那些目光中有嘲笑,有幸灾乐祸的,唯独没有与他同仇敌忾的,再看了看旁边古斯塔夫不耐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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