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尔汉回到赫图啊拉,向大汗报告了这件事,努尔哈赤对户尔汉说:&ldo;以前李成梁当总兵的时候,曾与朕在边境树石碑,杀马立约:&lso;如果有女真人进入明朝境内,动一草一木,或者明朝人进入女真境内拿一件东西,就是有罪,皆杀之。如果见之不杀,殃及不杀之人。&rso;那时立约,是为了禁止女真人扰乱明朝边境,今是大明的边民扰乱我们的地方,斩杀他们,是守从约定。但是这件事也要通报给辽东巡抚。&rdo;户尔汉说道:&ldo;大汗讲的这个约定,我也记得。&rdo;
于是,努尔哈赤命令纲古里和方吉纳二人做使臣,率领九名随从,去见巡抚李维翰。这时李巡抚正在广宁城视察,铁岭总兵马林和参将丁碧,先进了广宁城,见到巡抚大人,既愤怒又悲伤地述说了边境的事件,李维翰看着两个部下的哭像,心里暗自高兴:正想找建州的茬呢,还没有办法,他们自己惹出是非了,真是巧了。心里正美滋滋地琢磨呢,卫兵来报告:&ldo;建州来两个使臣,随从九个共十一名,求见大人。&rdo;李维翰怒声传令说:&ldo;不用见了,来人,把那十一个建州人拿下,带上重枷下狱。&rdo;然后命人去建州,逼迫努尔哈赤,要求&ldo;杀人偿命&rdo;。
巡抚的使者坐着八抬大轿,举着大旗,敲锣打鼓地进了赫图啊拉城,费英东领着来使见努尔哈赤,使者怒气冲冲地质问:&ldo;俺们大明的百姓,出边进到你们这里,应当押解送回去,怎么可以大胆杀人呢?&rdo;努尔哈赤回答说:&ldo;过去曾与辽东总兵立过誓约:如果有越境的女真人或者明朝人,就是有罪皆杀,见之不杀,殃及不杀之人。如今为啥不顾以前的约定,而强行改变说法?&rdo;明朝使者根本不听解答,蛮横地威胁道:&ldo;杀俺们边民的头领叫户尔汉,必须斩他偿命抵罪,然后才能放回你们十一个使臣,否则,是你们自兹多事,惹出兵火。&rdo;
努尔哈赤听到纲古里和方吉纳二人及九名随从被扣押,来使又语言强硬,以出兵相胁迫,心中愤怒,纲古里和方吉纳都是五祖包朗阿的后人,性情稳重,办差机敏,此时被扣押,怎不急人。于是脸色不悦地说:&ldo;大金啥时候怕打仗。&rdo;说完,命费英东送使者出大殿,努尔哈赤起身回宫,暂无对策,先不谈了。
努尔哈赤出大殿,刚走不远,额亦都带着护卫急火火地迎过来,后面的护卫搀扶四个臂折腿瘸、满脸新伤的女真人。额亦都快步到努尔哈赤前禀报:&ldo;大汗,我们派往萨哈连和虎尔哈的商队,都被抢劫了。&rdo;努尔哈赤惊问:&ldo;伤亡多少?&rdo;额亦都回答说:&ldo;去萨哈连三十人,去虎尔哈四十人,只跑出来九人,六十一被杀,货物全部被抢了。这四个受伤轻些,另五人伤的重。&rdo;闻听这么多人被杀,心疼得努尔哈赤双手握拳发抖,对额亦都说:&ldo;派往远方的,都是大金最会做买卖的能人,这次竟有如此伤亡,可恨,萨哈连。&rdo;
努尔哈赤走近四个受伤的人,看他们的胳膊腿脚和胸背,一个轻伤的人说:&ldo;大汗,这回丢的太多了,我们每人牵六匹马,驮满了青布、盐、酒各色货物,走了两个月的山路,才到萨哈连,开始那里的人用貂皮、狐皮、珍珠和我们交换,后来他们的东西用完了,就常掂对偷我们货物,我们看的紧,都没得手,那天晚上,不知道从哪突然冲出上百人,都骑马挥刀,杀进我们的营地,见人就砍,大家抵挡不住,都被杀了,三十人中,只逃出我们俩。&rdo;
另一个受伤的人说:&ldo;我们去虎尔哈的,和他们的遭遇差不多,时间不差前后,估计是同一伙人干的,我们只逃出七个人。&rdo;努尔哈赤愤然地说:&ldo;出兵讨伐。&rdo;
大明的使者见努尔哈赤退堂走了,只好随费英东去客店住下,费英东稍安排几句就走了,大明使者看见客店外站立的八旗兵,突然害怕起来,心里想:啊呀,不好,如果巡抚大人见努尔哈赤没有杀户尔汉,一动怒斩了建州的十一个人,那我在这里不是也得玩完么?想到这,使者头上的汗就往脸上流了,屁股也坐不住椅子了,撮着手,走了两圈,推门一步跨到外边,对门前站岗的八旗兵拱手说:&ldo;辛苦您一下,请您去把费英东老爷请来,俺有急事。&rdo;
不多工夫,费英东到了客店,大明使者客气地迎接,进入室内,使者请费英东坐下,才说:&ldo;这件事已经启奏给皇上了,已经不能隐瞒。你国岂能没有罪犯,何不绑几个,押到边关城外,斩首示众,俺在禀报巡抚大人,说建州已斩了巡抚要杀的人,这个事件不就了结了吗。&rdo;费英东听了点头,说道:&ldo;你的这个主意不错,但我不能做主,报给大汗再说。&rdo;使者着急地说:&ldo;那请你现在就去禀报。&rdo;费英东答应:&ldo;你等信儿吧。&rdo;
费英东见到大汗,说了大明使者的主意,努尔哈赤传来四大贝勒和其他大臣贝勒,一同合计。莽古尔泰先说:&ldo;明朝欺人太甚,去年夺我们庄稼不许收割,今年又不讲理骗我们杀大臣,明年他们还要干啥?现今我大金兵士强壮,马膘正肥,不如打下辽阳斩了巡抚,出口气。&rdo;
这话一说,当下就有几个贝勒大臣赞同,一齐要求出兵大明。
费英东不同意三贝勒莽古尔泰的说法:&ldo;与明朝开战不妥,况且我们还有人质在他们手里。再说,出兵攻打城池,也得有足够的理由,怎么能因为几个人的小事动刀兵呢?&rdo;额亦都接着说道:&ldo;辽阳不是一个孤立的小部,而是辽东首府,巡抚辖制的其他城池,哪一个不是兵马数千过万,巡抚后面还有大明呢,岂能轻易动得?早年哈达叶赫与大明对抗,哪次不是房破人亡,灭寨屠城,不可不小心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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