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黑的大地上无数尸体于此堆积,一边充斥着火光与焦尸、另一边却又如同寒潮刚至般布满寒霜,冰与火同时共存互不干预,若是忽视掉这遍地尸骸此等绝景实属令人震撼,尸骸中心有着一头庞然巨物、它浑身的伤痕与遍布的血污几乎遮蔽了本来的色彩。
在它身前,还有一人依旧站立,他身上的盔甲近乎融化,左臂完全断裂甚至可以看到骨骼,他摇摇晃晃的举起了手中的剑。
巨龙平静的注视着他,他杀不了自己,理所当然,若非那奇怪的长枪他们就连伤到自己都做不到,它只是有些不解、为何这些人要如此不懈的追杀它为此甚至不惜付出生命。
感受着躯体的疼痛它趴了下来,它思考着问题出在何处,人类何时变成了这种模样?它明明也就只是睡了一觉而已,怎么醒来后就跟换了个物种似的?
渐渐的它感到思维变的迟钝,刺穿身体的长矛在压制着它自愈能力的同时不断的剥夺着它的体力,虽说杀不死它但足以再度令它陷入沉睡。
看着那举着剑摇摇晃晃向着自己走来的人,看着那反射着火光与自己倒影的长剑,看着他将长剑举起,然后跌落在地。
扑通─
他跌倒在泥土之中,血与泥糅合混杂,自始至终未曾离手的闪亮利剑也满是泥土与血污。
“汝为何要杀吾?”
巨龙忽然开口,它有些好奇,这些与它记忆之中大相径庭之人怎么总为了莫名其妙的事浪费生命,那人似乎没有想到巨龙居然会和他搭话而显得有些惊讶,沉默许久他还是缓缓开口,发出了如破风箱般沙哑的声音。
“我本人对你并没有意见,我们之间也没有仇怨,因为这是王的命令,仅此而已。”
“王?很强大吗?那他为何不亲自前来?”
“……还真是耿直的疑问啊,王是领导者,领导人们过上更美好的生活。”
“吾明白了,汝等总是有麻烦的职责,而令人民过的更好便是汝口中的那所谓王的职责,那么汝过得好吗?”
巨龙发出了疑问,这是十分简单的问题,他理应毫不犹豫、至少不应在敌人跟前犹豫,然而......他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那两个字,国家此时的状况他再清楚不过了,这次这无端的命令与牺牲更是令他麻木,强盛的帝国早已处于崖边。
“……牺牲总是在所难免的。”
“也就是说他做不到,那汝为什么还要听他的?”
“哈哈哈,你还真是有趣的家伙,咳咳……如果在别的时候碰到你,我到不介意跟你聊聊,可惜……我也只是个人而已,我无法放下的太多了,我早已深陷泥沼。”
“汝活的还真累。”
“咳咳……谁说不是呢……”
男人再也没有了回应,巨龙能够感受到他的心理历程,愤怒、埋怨、自暴自弃、不甘、最后却又释然,它开始怀念起了自己所认识的那些人类,那时的人类尽管也有着不少难看的阴影,但那些阴影也仅仅只是阴影,只配在光芒之下匍匐,那时的它甚至还有着不少人类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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